但据说他仰慕霁寒真人已久,趁着门派收徒的机会一心想拜入其门下。
可霁寒真人近期并无收徒意图,向言便在门派山下长跪三天三夜不起,日夜歌颂霁寒真人的光辉事迹,包括他大义灭亲一剑刺杀自己亲徒弟的陈年旧事。
霁寒真人听此一句话没说,只是令其与门派弟子一同下山游历,并参加几日后的门派大比,算是测验。
明眼人都能看出序沂的意思,不过就是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拒绝这个不讲理的要求罢了。
可向言偏偏是个不通事理的,不仅没理会到序沂友善的逐客令,还以此为荣,下山炫耀了一大圈。
结果在山上因为连箭都射不出而疯狂打脸。
但奈何他这草絮似的脑子外面,偏偏长了一副清秀英俊的相貌。
他身形俊朗,腰细腿长,整个人有种粗布衣也遮不住的传神情态。
凤眼狭长,眼角微微上挑,深邃的瞳孔中透露些许星斗的谧蓝,使得这细微的弧度也不显得轻浮。骨相的转折凌厉得恰达好处,整个人看上去疏离稳重,却又不失江湖游荡的少年侠气。
邱应被程阙这直白而炽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错开目光清嗓道,“无论如何还是先下山再说,山上夜里危险,容易有……什么声音!”
三人陡然转头,只听见有诡异而略显惊悚的声音从丛林深处传来,不似野兽的沉重,又不似鬼怪的魅惑,更像是剑尖划过草叶,指甲挠过泥土。
程阙垂头沉吟,这声音他竟有几分熟悉,似是前世在哪里听到过,却又无从回忆。
就在几个人晃神的片刻,电光火石间,忽然有一道剑光从远处飞速刺来,肉眼甚至难以捕捉到其残影,还有一瞬就要径直穿透邱应的喉咙。
两位年轻剑修彻底呆楞住,情急之中连拔剑的时间都没有。
眼看邱应就要血溅当场,忽然有一块拇指大的小石子从不知名的地方打过来,角度与力度掌握的精准程度令人不敢相信。
仅在一息的工夫内,伴随着石子划过刀剑的刺耳锐响,飞来的长剑被撞得偏离了方向,擦着邱应的发丝划过。
而那颗小石子也终于不堪其重,在空中炸裂成了齑粉。
程阙在暗处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少年才从极度惊吓中缓过来,邱应已经浑身是汗,连后背的衣物都湿透了。
“吓……吓死我了,乔和,刚才你……你看没看见有一道光闪过来?”
“什么光,我看你是吓傻了。”名为乔和的少年也是惊魂未定,目光本能地在地上扫过一圈,忽然指着一个泛黄的本子问,“这是什么?你掉的?”
程阙本对小孩子的本子不感兴趣,却依旧鬼使神差地不经意一扫。
面上的表情却瞬间僵直在原地。
只见那本子半摊开在地上,展露出的扉页中,大大方方地写着几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