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走过来要伺候谢珣换衣服,谢珣摆摆手:“不必了,朕没这个心情。”
他确实没心思去相那群姑娘,且不论姑娘们好不好,谢珣想着,他的第一个女人,至少是他喜欢的,而不是合眼缘的。
只是他活了快二十年了,他喜欢的那个姑娘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腿肚子转筋呢,到现在都没出现。
想到这里,谢珣脑海中莫名冒出一个小人儿来,他带着常公公走了出去,问白敛:“姜荔雪呢?”
白敛答:“她早早去戏台那边了。”
谢珣笑得一脸宽慰:“还挺有心思,早早过去观察那里有没有刺客了?”
白敛如实道:“不是,她说要过去看漂亮姑娘。”
被打脸的谢珣:“……”真是皇帝不急丫头急。
太后今日特意挑了《西厢记》,讲的便是年轻男女相遇相爱的故事。谢珣姗姗来迟,胆大的姑娘们都翘首看着,害羞的姑娘们则是瞥一眼便赶紧低下头,红着脸不知所措。
谢珣坐在太后旁边,假装没看到那些姑娘珣待的眼神,同太后一边聊着,一边看起戏来。萧秋雨也来了,就坐在太后和谢珣的后面,太后时不时扭过头来,同她说上几句。
戏演得着实好看,连坐在大树上的姜荔雪也看得津津有味,瓜子磕得贼溜。她让阿沁给她缝了两个小布袋,一个装瓜子,一个装瓜子皮,上面穿了绳子,吃完后将绳子一拉,那小袋子便合口拢上了,一点都洒不出来。
谢珣看戏的珣间,偶尔往四周瞥一眼:白敛说姜荔雪早就过来了,这会儿也没瞅见,不知道在哪里猫着呢?
当然姜荔雪不只是在看戏,也在眼观八方,将所有人都看在眼底。
扮崔莺莺的戏子娇俏明媚,一颦一笑都是戏,比起台下的姑娘们也是不落下风的。而台下的姑娘亦是有备而来,有的背着琴,有的抱着琵琶,还有几个穿得花枝招展,该是想上台跳舞的。
那戏唱完上半场,要暂时歇息一盏茶的时间。便是这个时间,许多姑娘纷纷围到太后和谢珣身边,毛遂自荐地要上台弹上一首或跳上一曲,免得大家对着空台子无聊。
太后笑盈盈地说好,然后扭头对萧秋雨说:“哀家最喜欢听你弹琴了,一会儿你给哀家弹一首。”
“是,太后娘娘。”萧秋雨从婢女手中接过琴来,说,“我先调一下琴……”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回过身来看台上的表演。
台上的女孩子们才艺也是顶好的,她们身姿婀娜,琴声清雅潺潺,舞姿环姿艳逸,各有各的美。
太后瞧着甚是喜欢,悄声问谢珣:“皇帝,这几个姑娘都不错,哪个能入你的眼呢?”
“确实不错,不错……”谢珣附和着,却也没说出到底喜欢哪个姑娘。
太后这会儿也不着急,毕竟自己最看好的侄女还没上场呢。
可一盏茶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了,萧秋雨还在那里闷头调琴弦,太后稍稍皱了一下眉头,轻轻咳嗽了一声。
萧秋雨听到太后的暗示,抬头看了太后一眼,然后凑到太后耳边说,一副着急又无奈的样子:“姑姑,来的路上马车颠簸了一下,撞坏了琴弦,怕是调不好了……”
太后不悦道:“怎么这般不小心?”
“是侄女太冒失了。”
这时候台上的姑娘都已经表演完了,她们知晓时间珍贵,不敢耽误太后看戏的时间,于是都在最短的时间内展现了自己最好的一面。
谢珣也听到了萧秋雨的话,安慰她道:“表妹别着急,等戏唱完,朕让人给你送一把好琴,你去寿康宫给母后好好弹一曲……”
萧秋雨这才不调琴了,笑得嫣然中透着了然:“多谢陛下表哥。”
他们两个一个不想听,一个不想弹,刚好都给了彼此一个台阶下。
太后见他们这样,也只好作罢:“看戏看戏……”
戏子们重新登场,这场戏唱到了后半部分,正是最精彩的时候,戏中崔莺莺与张生私会幽情的事情败露,崔莺莺的母亲大怒,带人强拉崔莺莺回去。
那些扮演崔莺莺母亲身边的小厮们一面拉着崔莺莺,一面推搡着张生,其中一个小厮居然还拿出了一把长刀。戏台上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台下的人心也一下子揪了起来。
姜荔雪眼睛一眯,将瓜子收好放在怀中,另一个装瓜子壳的小布袋却是开着,她捻着里面的瓜子壳,屏息静气。
这时候,台上的小厮忽然将张生和崔莺莺抛下了台去,落在台下那群女眷中间。
台下登时一片慌乱,那张生离谢珣比较近,他一跃过去,摸出怀中一把匕首便刺了过去。
白敛喊了一声:“陛下小心!”
谢珣反应很快,当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闪到一边。
那刺客扑了个空,再想去刺杀谢珣时,白敛已经将他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