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我觉得你的这些衣服总归是太江湖气了些,既然进了宫,还是穿得稍微正式一些比较好。”
姜荔雪在小事上脾气还是很温顺的,既然他觉得自己的衣服不合适,她也能接受。只不过她实在不想穿太过少女的衣服,反而觉得他身上穿得侍卫服简单利落,英挺气派,倒是十分合她的心意。
白敛看到姜荔雪那双乌黑的眼睛一直往自己身上瞟,便晓得了她的衣服:“不若我叫人给你准备两套侍卫服?”
姜荔雪立即将头点得跟捣蒜似的:“可以。”
侍卫的衣服倒是有许多新的,只不过姜荔雪身量小,即使穿最小的侍卫服,也像是一只瘦猴子套麻袋似的,晃晃荡荡的不合身。于是白敛带着她去了司衣房,让那里的宫女给她加急做两套,鞋子也做两双。
司衣房的宫女们没见过姜荔雪,瞧着她模样生的虽然稚嫩却也是俊俏,只是穿的不分男女,一时辨不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听见白敛说要定做侍卫服,宫女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个眉眼如画的男孩子,小小年纪便长得如此清秀可人,再长几年那还了得?
如此小宫女们看姜荔雪的眼神立即亮了起来,年龄大的宫女看姜荔雪也是一副老母亲般和蔼的神情,主动将姜荔雪拉过去量尺寸,这个说给做腰带,那个说给纳鞋底。
姜荔雪也算是懂礼貌的孩子,面对众人的热情,也打心眼里感谢:“谢谢小老妹,谢谢大婶子……”
小宫女:“……”小老妹?
大宫女:“……”大婶子?
这称呼咋这么接地气呢?
姜荔雪的衣服和鞋子最快今天晚上才能做出一套来,量好了尺寸,白敛便带着姜荔雪离开了,说是待晚上再过来取。
“衣服还没做好,你今天就不用当值了。这是我的腰牌,你可以出宫去逛逛,京城还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白敛将自己的腰牌解下来给她。
虽然没有腰牌她也一样能出宫,但是白敛还是希望她能遵循宫里的规矩,毕竟走正门比翻墙还是要好得多。
姜荔雪接过他的腰牌,搁在手中婆娑了两下,还是决定还回去:“算了,我不出去了,没钱,逛街不硬气。”
白敛看这她如今这一副囊中羞涩的摸样,联想起她平日里目中无人的模样,心中不免生了些许逗弄之意。他从自己兜里掏出二两碎银,铺在手心,故意逗她:“我这里有一些,你若喊我声大哥,我便借给你。”想来依照她狂妄自大的个性,她是根本不会喊的吧。
姜荔雪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喊声大哥就借钱,你这钱也忒好借了。”
“嗯?”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
“大哥!”姜荔雪歪着头叫了一声,然后一把将他手里的银子抓了过来,“谢谢大哥!”
“……”说好的嚣张狂妄宁折不弯呢?
当然这个时候白敛绝对想不到,晚上的时候姜荔雪揣着从市集上扫荡而来的新鲜玩意,跑去谢珣那里炫耀,谢珣问她哪里来的钱买这么多,姜荔雪一边把玩的小玩意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哦,小白脸给我的。”
谢珣吓了一跳:“什么小白脸?”小小年纪还养小白脸了?
姜荔雪玩的不亦乐乎,头也不抬道:“就是你身边的白侍卫啊。”
原来是白敛?谢珣只好纠正她:“他叫白敛,收敛的敛。”
姜荔雪点点头:“对,就是他,小白敛。”
谢珣考虑着,明日要不要提醒白敛,换个名字。
可第二日上早朝前,姜荔雪穿着新做好的侍卫服,登着一双崭新的厚底靴子姗姗来迟,看到白敛也不说话,就在他跟前转悠,眼睛里透出的亮光分明是在等人夸她。
白敛也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夸道:“很精神,很适合你。”说着还掏出一把零嘴塞给姜荔雪,看这动作和神情都十分自然,想来不是第一次投喂了。
其他的侍卫也看着姜荔雪纷纷点头,露出赞许的目光。
姜荔雪把零嘴塞进兜里,然后咧着嘴笑了,似乎还带着几分羞涩。
谢珣看到这一幕,心里莫名有些发堵:为什么不过来征求朕的意见?朕这么大一个人金光闪闪地站在这里是晃瞎你的眼睛了吗?不来就不来,穿得跟个假小子似的朕还不稀罕夸呢?还有白敛,你笑得一脸宠溺是怎么回事?那姜荔雪是你养的娃啊还是你喂的猫?算了你还是继续叫小白脸吧,朕才懒得叫你改名……
谢珣轻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去上朝了,白敛叫着姜荔雪赶紧跟上。
姜荔雪也很好奇侍卫们平常当值都做些什么,再加上穿了喜欢的衣服心中高兴,便乐呵呵跟着白敛,护送谢珣上朝去了。
白敛是谢珣的贴身侍卫,上朝的时候要站在谢珣的身边。这几日因为姜荔雪的到来,他熬了几个通宵,一直还未休息过来,这会儿站着不动,着实有些困倦,但却不敢有懈怠,只好把哈欠都咽进了肚子里。
谢珣时不时瞟他一眼,眼神凉飕飕的,让白敛觉得怪怪的:陛下今日,似乎对他有些不满啊,这是为什么呢?
至于姜荔雪,她和其他侍卫守在外面,吹着晨风,享受着温和的晨光。大清早这么好的天气,理应活动活动筋骨练练功的,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着实难受。只可惜在这大殿前她也不好施展,干脆腰一提腿一跨,就地扎起了马步,动作标准之余,当然也耽误不了吃零嘴。
其他的侍卫见她如此,憋笑憋得好难受。
晌午用膳的时候,谢珣让白敛回去小憩一会儿,免得下午值守时没有精神。
姜荔雪不懂宫里的规矩,向来以白敛为标杆,见白敛离开,她以为自己也可以下去休息,于是跟着白敛抬脚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