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菀柔连忙摆了摆手,“我开车,不能喝。”
“开车?一会儿不是迦南开车吗?”
“迦南给你买车了?”陆叔叔插了一嘴,“买的什么车?”
提到车的话题,在场的男士们来了兴趣。
“我自己的车,就普通的代步车,平时去厂里方便一些。”
“厂?什么厂?”云阿姨发话了。
“这几天我爸妈出差,我去糕团厂和店铺帮忙。”
“这才回来几天,就开始连轴转了?你刚刚是从厂里回来?”
陆迦南没和家里人说?江菀柔看了他一眼,陆迦南还在专心地逗小侄子。
“是。今天立夏,乌米饭的订单太多了,就回来晚了。耽误大家时间了,真的很抱歉。”
“菀柔啊,钱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担心,要多少就和迦南说,或者告诉我们,”云阿姨握住江菀柔的手,“看看这手,怎么能做粗工呢?”
“不是钱的问题,我从上海辞职回来就是为了江南稻,”江菀柔一脸诚恳,“我已经从迦南那儿收了彩礼,爸妈也给了嫁妆,这个您不用担心。”
“也不是说让菀柔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云阿姨的反应能力没输过任何人,“只是凡事要有度,女孩子嘛,还是要多顾家。”
陆迦南的父母是大学同学,云阿姨是教授家的女儿,俩人的校园恋爱在当时也曾轰动一时。结婚后,云阿姨陪陆叔叔继续去国外读博。毕业后,陆叔叔顺利进入曾经的母校教书,云阿姨也找到了一份高校行政的工作。
自小在大学校园里长大又长在教师家庭的云阿姨自然知道哪些岗位最为悠闲。
反正不差钱,她最看重的是没有加班和有寒暑假的福利。虽说按时回家是为了照顾家庭,但实际上,家里一直雇用着保姆,并没有多余的家务留给她。
“你们呀,就是在学校里待久了,清高得很。”爷爷从旁帮腔,“工厂怎么了?江老头儿就这么一个宝贝外孙女,要是菀柔将来能接手江南稻,多好的事!”
陆家爷爷二十岁接手如园酒楼的时候正逢经济凋敝、百废待兴,也许是三个儿子看过了父亲的艰辛,都没有选择相同的道路。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举双手双脚支持江菀柔。
“迦南,好好跟菀柔学学!我们陆家的家业全靠你了,你爸爸和叔叔是指望不上咯。”教训完了儿媳,爷爷还要继续鞭策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他请回来的孙子,顺带拉踩自己的儿子们。
一个个都吃着酒楼的饭长大,结果一个个都离得远远的,没一个人来为他分担。
见云阿姨的脸色冷了下来,陆叔叔赶紧调和,“爸,瞧您说的,这事儿也要讲天赋。您看我长到五十几,到现在也还不会做饭。”
“就是惯得你们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爷爷火力十足。
“爸,你也不能老捡着陈芝麻烂谷子说。”二叔加入了战局,“再说了,您不是已经把迦南给弄回来了嘛,他也听您的话去了最辛苦的如园酒楼,不是皆大欢喜么?”
眼见着餐桌上的气氛紧张起来,连小孩子们都停止了吵闹。
江菀柔见二婶瞥了自己一眼,似乎是在嗔怪自己没有眼力价儿。
可话题也不是她先挑起的呀,她极力忍住现场辩论的冲动,以防掀起更大的风波。
“菀柔这么晚回来,是去取现做的乌米饭了。”陆迦南在饭桌下轻轻握住了江菀柔已经沁出一层细汗的手,“好心办坏事,还被你们讹上了。”
江菀柔看了一眼陆迦南,他加大了手里的力度,仍旧朝着桌上的众人,并不看向她。他轻松地笑了笑,语气也是轻飘飘,“回头把我太太吓走了,你们可是要负责任的。”
陆以诺直接笑出了声,调侃道,“别看我迦南哥平时拽得二五八万的,没看出来还是个心疼老婆的人,可喜可贺。”
“你这孩子,怎么和哥哥说话呢?”话音刚落,就被他爸在背后敲了一把,“稳重点儿。”
一搅和,空气又流动起来了。
保姆已经将江菀柔装在纸袋里的乌米饭取出,换上了镶着金边的圆形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