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纪昭旁边好几位下属惊喜地探头到他面前涨红了脸鼓掌,显然觉得自己站队正确,荣华无限,他跟着人群缓缓拍手,假惺惺地对同僚们勾唇,但那只出现了几秒就非常敷衍地收走了。
解平站在台上,不见任何表态。
第六代特派队两名成员给这个即将被迫成为局长的长官“松绑”,脸上的不屑化作了小心的打量。升官发财乃人生一大乐事,这位长官却没有哪怕一丁点的高兴。
章纪昭为了在公共场合避嫌,只迎上去按在解平的阔肩上给予男人安慰,他的手环智脑屏幕不停弹出新的待处理事项,其中有好几个是在世界另一端的外务,解平看到了,反过来安抚他:“我没事,你去吧,有事给我发消息。”
章纪昭也没矫情,故意把人拉到无人角落的监控下亲了一大通,亲得天花板消防喷头开始朝着他俩喷水气。解平被他亲的脸上都是口水,脸上露出熟悉的无奈,但他对章纪昭无疑又放纵不少,被人糊了半脸口水还抬手帮忙挡水。
尽管解平帮忙挡着,章纪昭还是湿了身,想起那天求婚未果成了落汤鸡的自己,如今他已不再是孤身一人。
解平口腔壁弥漫着浓郁的血液味,偏又不痛,可是味儿实在不好闻,他叹了口气,捏紧章纪昭的后颈,像掂一只磨人的鬣狗,稍将人分开,试图让章纪昭冷静一些,没想到他更急地扒了上来。
他只好睁着眼睛说瞎话,示弱道:“疼。”
章纪昭噢了声,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味:“那我真是妙手回春。”被揭穿,解平也只好说实话:“一嘴的血很难闻。”
章纪昭瞥着他,舌头刮搜着男人口腔伤口,将纠缠着的血水都吸了个干净。
“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能什么都乱吃啊。”解平陡然发现了一大教育难题,章纪昭可能有异食癖。又在章纪昭灼灼的目光下败下阵来,“暂时没了。”
章纪昭难得意气风发地拍了下他的肩,“乖乖挨亲。”
两人在自动淋浴下激吻一会,章纪昭以为自己在非常有本事地勾引解平,吻到丢了魂才知是自己受到蛊惑。
喷头自讨没趣停了水,解平插进青年湿润发丝间的手用了劲才把这个章鱼一样的家伙从自己的唇边拔下来,章纪昭差点打算把人撂倒,在这解决一下需求再上工,乍一被拽跑还有点急。
“不亲了吗?”章纪昭嗓音清冷,嘴上带了点命令的意思,手却抖得不行还想扣住解平的下巴,是真想亲。“再亲会。”
解平被咬得惨成这样,嘴里的血连着唾液都被小蝗虫吸了个干净,按理说心该是十分之硬,最后却还是温柔吻了他额角,主动往后退了几步,躲开章纪昭的手,浅笑道:“我就一个,亲坏就没了,收着点神通,章长官。”
章纪昭有些懊丧又被撩得心痒难耐,不过理智告诉他,他确实该上路了。
六天后,浮水联邦边境禁区。
狂风呼啸卷起大片黄沙,冷晴的天,太阳还没越过地平线,通讯电线杆吹得猎猎作响。
章纪昭坐在军用越野车车尾等待下属处理变电站的间谍事故,笔直修长的腿半屈着,漆黑军用防风大衣和夜色衬得他极端冷致漂亮。
其实今天要处理的事情不大,就是说有帝国的线人在变电站任职,间隙会偷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运回帝国,但问题就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私底下依靠美色搭上了一位联邦军方高层人士,开始偷大情报了。
他还传递了军方和情报局内战的消息给帝国情报所,多少触点霉头,组织决定就地处决以儆效尤。
不过章纪昭的心思不在这儿,他自打出差第一天就开始深陷网聊的泥潭不能自拔,这会儿戴着双黑色丁晴手套逆光迎沙弯唇在悬浮屏幕上扣字:
附近新开了一家超市,牛排卖得特别贵,说是品质很好,我特意提前买了锅,在厨房第二个抽屉里。藏酒没动,但是收了不少新的,你看看,不喜欢的抽出来送人。
说起来那牛排确实卖相很好,他好几次听到总部同事赞不绝口,说是烹饪调情必备,太会营销,章纪昭怀疑同事是超市创收的托,但他确实种下了一起烹饪的执念种子。
只是他不舍得自己买来吃,他在攒钱置办家产,解平醒了这骄奢淫逸的小资情调倒是可以提上日程。
过了好一会儿,消息栏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要不说他沉溺于网聊呢,解平对他的消息可谓是有求必应,每一句话哪怕是废话都能得到回复的感觉不说蚀骨销魂也是如在云端。
不过在他收到回复前,讨厌的弗朗西斯的加急消息霸占了整个页面:别沉溺于他妈的谈情说爱了,想办法说服解平工作。
页面不回复切不出去,章纪昭挂了张无谓的脸,抬头望向远处,食指长按智脑的强制关机键又反复重启,直到系统格式化恢复正常状态,退出加急消息全屏化模式。
弗朗西斯的消息接连不断弹出,信中高度凝练概括目前的情况——解平参加了每场需要他出席的会议,然而他的态度模棱两可,只旁观不发言,很多行动需要他辅助决策,评估风险和可实施性,他也全不理睬,对于四天后的升迁会更是至今没有任何表示。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这温吞的态度逼疯了雷厉风行的弗朗西斯。要不是这样,弗朗西斯也不会给章纪昭去信,章纪昭不是断牙的毒蛇,他正处于得了娇美配偶后攻击性最强盛的时期。但那不重要,她才不在乎手底下人有多难对付,她在意的是和军方和德文对弈的输赢,绝不容忍任何输掉可能性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