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下不了狠心,那就由我来替他做断尾求生的决定。”
因利而聚,也会因利而散。
康乐纯震惊到说不出话,眼前的陈朝予携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令她感到陌生。
“但、但是……这样公司的资产会大幅缩水,叔叔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她还想苦口婆心地劝说他,“朝予,别傻了,和你父亲服个软认个错,一切就还和以前一样……”
“不一样了。”陈朝予径直打断她,“我不会再受他摆布,我也不稀罕他‘恩赐’给我的一切。”
他看向时鸢的眼神清澈:“从前我一无所有,以后我有时鸢。”
时鸢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这发言也太过恋爱脑了。她颇具仪式感地轻咳了两声,拍着胸脯夸下海口:“没事,我可以养你的。”
“说起来还要感谢那位慷慨的夫人,这么大一笔数额的自愿赠与,就算放银行里吃利息也够我们躺平一辈子了。”
面对康乐纯一副活见鬼的神情,她又笑眯眯地补充:“对了,小鱼说他还要打三份工,一定没问题的!”
康乐纯没再听她多说什么,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仿佛在怀疑他们有什么共同的精神疾病。
一个放着好好的公子哥不当,偏要与他难缠的父亲作对;另一个拿着买断的封口费,大言不惭地说要养他——
这世界太癫了!
时鸢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歪着头的样子看上去有些苦恼。
“小鱼,我们好像把她吓跑了……你说,她会同意和我们合作,想办法拿到监控录像吗?”
“会的。”陈朝予托起她的脸,凝视着她满是促狭的双眸,“她没得选。”
或许陈朝予说得对,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父亲,康乐纯其实没得选择。
中间的种种波折时鸢不得而知,但他们总算如愿拿到了自己想要的。
再次见面的时候,康乐纯比上次要更加憔悴,眼底盛满矛盾和纠结。
盛放着视频资料的移动硬盘被她推到陈朝予手边,他检查了一番,确认是他想要的东西后,对时鸢略略点头。
时鸢的心思却不在他身上。康乐纯显然是想为父亲求情,或者希望他们不要出卖她,但与生俱来的骄傲让她根本无法说出这样的话。
她明明傲慢自负,可在陈朝予面前,却只剩下深深的自卑。
陈朝予不喜欢时鸢的眼里看不到自己。
于是他看向多余的第三个人,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谢谢,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