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份“安分”,又鼓励道:“嗯,我觉得呢,接下来的这三日,还可以更安分些。”
裴宵见她不知道自己在挑逗她,还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不觉笑出了声。他的小娘子永远比他能想象的还要可爱得多啊。
“遵命。”欠身摸了摸她的小脸,终于良心发现,转了正经,“其实无需提醒,我心中也有数的,这是我对岳父岳母最起码的尊重。”
孟如意听了,不知想到什么,也沉静下来。默默点头,嗯了一声,片刻后,忽然又轻声道:“夫君,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傻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娶了你,你的父母便也成了我的父母,往后不许再这么见外,知道吗?”
见她情绪低落了起来,又转移话题道:“吃好了吗?你的慧娘大约已经在候着了,我叫人将她领来?”
孟如意果真被吸引了注意力,急忙点头。
裴宵出去吩咐了一声,大约过了半刻钟,就听见外头传来响动。
孟如意猛地站起来迎了出去,两人迎头碰上,来不及见礼,慧娘便被孟如意一把抱住了。
“娘子,娘子,你总算回来了啊!”慧娘也紧紧回抱住她,声嘶力竭地哭喊,仿佛在宣泄压抑了许久的憋闷,叫人听得忍不住动容。
孟如意又被她带着,酣畅淋漓地痛哭一场。
待情绪终于都平复下来,孟如意携着她,落座在刚刚撤走了桌子的罗汉榻上。
慧娘却如何也不愿坐下,反而扑通一声跪在她膝前,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娘子,奴婢对不住你、对不住老爷,奴婢没有看顾好夫人,奴婢有罪!”
孟如意听了她的话,手上拉扯的动作不由顿住了。
一路上,她十分刻意地从没有问起过二叔,还有佟家的境况,掩耳盗铃似的装作这真的只是一次平凡的新嫁娘回门。
裴宵不知为何,也从未主动与她提起。
父母被残害而死的事实,对孟如意而言太过于沉重了,每每一想起,便觉无法呼吸。往日里无能为力、无计可施,而这一次回到永州,她知道,一切都会有一个结果了。
可直到真正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她依然在逃避。
真是不孝啊。
“我也有罪。”她目光迟滞,抽了抽鼻子,轻叹口气,“我不孝,我不配做爹娘的孩子。”
“不是的,娘子,不是的。”慧娘握住孟如意的双手,急切道:“你还是个孩子,你能保护自己,让自己好好活下来,已经是最勇敢、最坚强的了,老爷和夫人在天之灵,定是以你为骄傲的。慧娘也很骄傲,我伺候的小主子,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小娘子。”
不知她的话被听进去了多少,孟如意渐渐回过神来。见慧娘还跪在她身前,十分坚持地将人扯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