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如何,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劳师动众,甚至让别人牺牲性命。
裴宵最是心疼她这份永远将自己排在最后的卑微心思,轻叹口气,不知何时才能拧过这性子,“你放心,再方便不过了。永州如今已经是我们的了,你何时想回了,随时可以回去。”
说着,又觉不大对劲,忙纠正道:“不过需得待我腾出空闲陪你一道才行。”生怕媳妇儿不要他了似的。
孟如意没功夫留意他的小心思,她耳边只有那一句“永州如今已经是我们的了”。
“我……我听说中南道各州打成一团,怎的忽然,永州就成,就成我们的了?”她有些语无伦次。
“萍儿的二兄魏晖就是取了郴州的丁原,你不是知晓吗?”裴宵耐心解释给她听,“他们是我的人,早在中南道刚开始乱起来的时候,我便入了这局。”
“中南道早就是一盘散沙,各州各自为政日久,徐贼想要培植的势力也远未培养起来,既有我入局,那各路散兵游勇哪里会是对手,你说是不是?”
说到这里,语气中透出刻意为之的自负,想叫孟如意取笑取笑他,好舒缓她绷紧的神经。
谁料,孟如意却一本正经道:“正是。”
裴宵一时不知她是认真的,还是在取笑他了,“怎么,夫君在你眼里这样厉害的嘛?”
孟如意自他肩膀上抬起头,用极为诚挚、甚至带了些炙热的眼神看向他,道:“夫君在我眼中,一直一直是无所不能的,是一个无人能敌的大英雄。”
裴宵听着这样的话,被她这样望着,不觉心悸了一瞬,接着口干舌燥起来。
于是像中了蛊一般,听从自己的心声,低头,衔住甘甜的源泉。
孟如意因这一早的变故,胸中亦有万千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双唇相触的一瞬,那些情愫仿佛阴差阳错地找到了出口。
裴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回应。
直到孟如意险些喘不过气来,才堪堪推开他,后知后觉地为自己方才的言行举动面红耳赤起来。
裴宵心满意足,怕羞到她,往后再难有这样的回应,亦未再如前时那般,总爱拿这样的事逗弄她,只温情脉脉为她整理鬓发。
孟如意轻咳一声,生硬地岔开话题,问道:“那永州也打仗了吗,何时结束的,现下安全吗?”
裴宵没直接答她的问题,转而问她:“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家从前与明家交好是吗?”
孟如意点点头,“交情不坏。世家之间没有仇怨,两家时有往来,明家的大娘子与我年岁相当,我们也常一同参加宴饮,有几分交情。”
裴宵听着话音,判断应当不是多深的交情,才答道:“明彦松那厮还算识时务,在我拿下梓州之后便使人传信来,说,愿意携永州向我投诚。”
“当时我已经取了郴州江州和梓州,中南道五州取其三,他知道自己没有抗衡的能力,不如顺水推舟。”说到这里,不觉轻笑一声,“这是两个月前的事,亏得他运气好,选在了这当口,若再迟一点,我就等不得他了,无论如何不能误了我家娘子回门的大日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