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你今日也说了,那我们便将请裴阁老到圣上跟前,把这事儿给对一对,如何?”
高严立刻蔫儿了。
不论他怎么说,裴寂在朝野内外,都是以刑罚苛刻而出名的进出地牢的统共就三公主和裴寂两人,不是裴寂,还能是三公主不成?
顿时只恨自己单枪匹马,两拳难敌四腿,讲都讲不过这两人。
他没再说话,姜昭也没再提面见圣上的事儿。
她跟着文渊进了地牢,一大一小两具尸体,都还没被抬出去。
不过冬日天冷,地牢里更甚,尸体多放几日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仵作仔细检查了两具尸体,起身回话:
“回太傅,张氏确实是悬梁自己。以尸体僵硬的程度来看,应当是死了八个时辰了。”
八个时辰,往前倒推,是酉时。
“裴阁老是什么时候来的?”
文渊忙道:“申时三刻。”
这两人每一句话,都把矛头往裴寂身上指,高严在一旁看着,却是无从插嘴。
离开大理寺是黄昏,外头的雪已经停了,目之所及,白雪皑皑,冷风吹来,姜昭暗暗打了个冷战。
出门的一瞬,她和裹着大氅要进门的裴寂对上视线。
两人都是神色平静,看不出来喜怒哀乐。
姜昭微微颔首,以示打过招呼,然后目视前方,径直从他身边擦过。
手突然被抓住。
离得近了,顶头垂下的灯笼中照出来光,落在裴寂的脸上,她这才看清楚他微红的眼眶,和布着红血丝的眼白。
清冷中添了几分沉郁。
“张氏死了。”裴寂眼睛看着中庭的积雪,捏着她指尖的手指无意识中用力,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样,语气却平静得如一潭死水,“是你做的吧?”
姜昭微不可察地牵了下唇角,笑得讽刺:
“是您做的才是,裴阁老。”
裴寂猛地转头,鹰目锐利: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姜昭,你明知道我身不由己,为何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
姜昭抿唇,没说话,抽了抽手。
抽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