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公主府离开,姜昭去了趟大理寺。
萧鹤川还在职时,在大理寺中留下了不少得力助手,而今他走了,那些人便归到了姜昭手底下。
今日是文渊当值,还有裴寂身边的高严,见姜昭进来,文渊捧着卷宗上前来:
“太傅大人,张氏悬梁自尽,下官查过了她所在的牢房,发现这些疑点,请您过目。”
姜昭接过,粗略扫了一眼。
案宗中列出来的疑点,都和沈怀柔说的一般无二。
她将卷宗还回去,明知故问:
“张氏是何时悬梁的?”
高严抢先道:
“这谁能知道啊,她住的牢房偏僻得很,狱卒都很少过去看过。以我看,说不定就是她故意陷害了裴阁老,心里有愧,才悬梁自尽的。”
姜昭皱眉,看文渊,后者很有眼色地回道:
“此事疑点重重,张氏不像是悬梁自尽的。按时辰来看,应当是裴阁老走之后,悬梁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高严登时不干了,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怀疑是裴阁老动的手脚?”
文渊垂眸:“我没那个意思,这是你自己说的。”
高严哽住,愤愤地看向姜昭。
姜昭和裴寂在喜堂上闹翻了的事,早便传遍了朝野内外,高严是裴寂一手提拔上来的门生,自然看不得有人对裴寂不利。
甚至于,他怀疑这事儿没准儿就是姜昭搞的鬼。
但他无凭无据的,也不能空口白牙污蔑人。
“姜昭,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这么怀疑是裴阁老做的?”高严挺直了腰板,两个鼻孔因为生气而放大,往外冒着热气,“裴阁老哪里待你不薄?若是没有他,莫说是五年,怕是十年二十年,你也做不到今日这个位置,你还敢怀疑他?简直忘恩负义!”
姜昭冷冷扫了他一眼: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先给裴阁老定罪了,到底是我忘恩负义,还是你巴不得要把这脏水泼到裴阁老身上?”
“你!”高严被怼得哑口无言。
姜昭问文渊:
“昨日除了裴阁老,还有谁来过地牢?”
“裴阁老之外,是三公主。”文渊努力回忆着,“但三公主是昨夜子时来的,在裴阁老之后,三公主来的时候,那张氏便已经悬梁自尽,尸体也僵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觉得这是裴阁老做的?”高严听得火大,拔高了声音问,“这话有胆子,你往裴阁老跟前去说去!圣上金口玉言,指的是裴阁老来调查此事,你们两个和什么稀泥?又安的是什么心?”
姜昭道:
“我是内阁次辅,大理寺在我的管辖之下,我的地盘上平白无故死了人,你说我是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