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了然,知道这就是萧鹤川所说的,裴寂不让他好过,那他自己也别好过。
她垂下眸,面上仍旧保持着诧异的表情:
“你们怎么在这儿?”
裴寂霎时间拧了眉,庆帝问:
“太傅认识?”
崔氏就站在姜昭身边,闻言,悄悄用手掐了她一把,等她看过来,警告地瞪着她:
“该说的就说,别颠倒黑白。”
姜昭收回视线,淡定地后退一步,同崔氏拉开距离。
沈怀柔也在这时掀开了头上的红盖头,裴寂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她是不是失礼了,眼睛紧锁着姜昭。
姜昭迟疑了片刻,同裴寂对上眼睛。
她看出来了他眼中的警告意味,咬紧了下唇,回道:
“确实认识,以前在裴家大宅见过,臣原以为此人已经死了……”
“你在胡说什么?”崔氏攘了她一把,“颠倒黑白的话张口就来?”
姜昭眼睫颤了下,没再说话。
庆帝摆手止住崔氏的动作,裴寂走过来,将崔氏拉到身后,对庆帝道:
“回陛下,太傅一定是认错人了,她和姜姨一直住在裴家,也许是见的人太多,一时没分清。”
又在用她阿娘和阿姊来威胁她。
姜昭暗暗握紧了拳头。
庆帝问:“太傅,你说你见过他们,那你可知道,这妇人姓什么叫什么,那怀中的女孩儿,又是姓什么,叫什么?”
“回陛下,这妇人姓张,家在南郡,其父亲原是负责南郡制造总局的丝绸供应,后来外出做生意的途中不幸遇害,只留下她一个孤女,只身投奔裴家。”
“那怀中的女孩儿,姓裴名明珠,五年前裴阁老上京赶考前出生的,名字是臣取的。”
“姜昭,你血口喷人!”崔氏破口大骂,裴寂连忙拦住。
黑白分明的眼睛牢牢锁定着姜昭,一股被背叛了的感觉,像钝刀子,猛地击中了胸口,在胸腔中捣出一片血洞。
庆帝看他:“裴阁老,你还有话说?”
“回陛下,这母女二人与臣素不相识,若只凭姜太傅一面之词,便敲定臣的罪责,臣百口莫辩。”
“父皇,儿臣有一计。”
沈怀景不紧不慢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众人下意识往两侧靠,为他让出来一条路。
庆帝皱眉:“你三妹今日成婚,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现在才过来?”
沈怀景别有深意地往姜昭身上瞥过去一眼,笑道:
“回父皇,红绡帐暖,儿臣昨夜便荒唐了些。”
这一眼,看得姜昭刚缓解了没多久的腰,又在作痛了。
“又是那个阿昭?”庆帝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留着那个祸害在宫里?”
“父皇息怒。”
皇后安抚道:
“陛下,太子不是说他有一计么?”
“今日是怀柔的大婚之日,当务之急是要将眼前的事解决了。”
庆帝深吸一口气,没好气问:
“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别说要用什么滴血验亲的歪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