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和阿姊住的宅子在裴寂的宅子不远,管事的领着他们出门,穿过两条巷子,就到了。
门口守着侍卫,腰间挂着刀,姜昭大致数了下,一共十六个,在前门。
后门应当是还有,但管事的只将他们领到前门。
各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
萧鹤川看得直皱眉,偷偷对姜昭小声嘀咕:
“你确定这是来养病的?我怎么瞧着,像是囚禁的?”
姜昭叹了口气:
“就是囚禁。”
养病只是裴寂对外面的一个说法。
阿娘在裴家的时候,起先院子外头是没有侍卫守着的。
后来她跟着裴寂上京,入朝为官以后,裴寂说是为了保护阿娘才让人守着,但她心里清楚,那无非也就是给监视换了个好听点儿的名头。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裴寂就没有完全信任过她。
萧鹤川愣了一瞬,问:
“那你还跟着裴寂干?”
姜昭垂眸,牵唇,泄出几分苦笑的意味:
“我别无选择。”
从一开始,她就别无选择。
沈怀景的出现,给了她第二个选择。
可以背叛裴寂的选择。
姜昭深吸一口气,管事的这时候已经同门口的侍卫交涉好了,领着两人进去。
萧鹤川还想再说什么,又想到先前在太傅府前厅听到的话,心情复杂,还是没说出口。
宅子不算冷清,裴寂在里面安排了不少下人,院中的景致也错落有致,亭台水榭,竹墙楼阁,一应俱全。
姜昭和萧鹤川进去的时候,姜老夫人刚睡下,姜和坐在院子里绣花。
手里握着绣绷,是鸳鸯戏水的纹样,但注意力明显不在上面。
“阿姊?”
姜昭轻轻唤了一声,姜和猛地清醒,警惕地看过来。
见来的是姜昭,松了口气。
眼眶顿时涌起眼泪,张了张口,看见她身后的管事的,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两人进了院子里,管事的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离开了,姜和这才拉着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