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身上这件大氅,看着不像是裴寂的啊。”
别人认不出来正常,但姜昭这身衣裳是她亲自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就连腰间的绦带,也是特意选的缀珍珠和玉牌的,就为了和她身上这件百花裙相衬。
姜昭心虚地用大氅捂住自己,低声道:
“这事儿说来话长,回去后我慢慢同你说。”
游灯会还未散场,凤阳和萧鹤川方才也都只顾着找她,还没玩得尽兴。
现在人找到了,姜昭也不好让他们扫兴,任由凤阳挽着自己的胳膊往里头走。
萧鹤川的眼神始终落在她身上的大氅上。
他能看得出来,大氅是用了上好的狐裘和虎皮织成的,绒毛浓密,兽皮完整,看不出来拼凑的痕迹,他只在一些身份显赫的王公贵族身上瞧见过。
不过想想她上头有个进内阁、位列三公的太傅哥哥,今日天冷,顺手从路边的铺子里买了件取暖也说得通。
逛完游灯会,三人又要撑船回河东。
姜昭这时才想起来问萧鹤川:
“小侯爷是一个人来的么?”
游灯会是上京难得一见的喜庆日子,是为庆祝入冬降瑞雪而办的,寻常人为了凑个热闹,也要结伴出行。
像萧鹤川这样一个人出现在酒楼的,还是第一次见。
“我来这里查个案子,公事办完正好看见你们。你们现在要回去,正好我也今日也回太傅府,我送你们”
上次北郡赈灾回来后,因为替姜昭背锅,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总有人上书,以各种由头参他,什么今天招猫逗狗,昨日骑马过长街不学无术。
一些都是无关轻重的,被姜昭压在了内阁,传不到庆帝耳朵里。
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镇北候也怕他长此以往落人口舌,请庆帝降了道旨,给萧鹤川在大理寺讨了个职,做了个堂官。
虽然仍旧闲散,但也不至于游手好闲。
今日来河西,就是为了查一宗案子。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案子,一户农家的牛被邻家药死了,便将邻家告进衙门。
衙门收了贿赂,反而将告状的人打了五十大板扔出衙门。
本以为就此息事宁人,但告状的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当夜往邻家的水井里投了毒,药死了一家老小,成了一桩命案,送到了大理寺。
萧鹤川说着,拇指和食指并拢,放在唇前吹了声口哨。
黑蒙蒙的天空中划过一圈儿痕迹,一只黄嘴的鹰落在他的小臂上。
凤阳惊呼:
“鹰?你也养了鹰?”
“也?”萧鹤川屈指轻抚黄嘴鹰的脑袋,闻言挑眉。
凤阳看向姜昭:
“阿昭……啊不,念念,念念小时候也养过几只黑头鹰,用来猎兔子的,训鹰的手艺也是一绝。南郡附近的猎户,郡上的世家公子,都要从她手里买鹰。”
“只不过后来出了点儿事,她很久没碰过了。”
凤阳嘴快,姜昭拦都拦不住,认命地闭上眼,对上萧鹤川的眼睛,点点头。
萧鹤川两眼亮了。
伸出手臂,将黄嘴鹰凑近姜昭眼前:
“早说嘛,我先前还一直担心你怕鹰,就让它一直在天上飞着,没敢叫下来。”
“你摸摸它,它很乖的,不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