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躬身,掐着她的胳膊将她扔在座位上,单腿曲起压在她的身侧,一手钳制着她的手腕,一手去解她的衣裳——“啪!”
姜昭扬手一记耳光甩过去,车内空气凝滞了一瞬。
她虽然是文官,却也是常年习武,力气并不比许多男人小。
一耳光甩过去,裴寂白净如玉的面颊红肿,唇角也渗出来一丝血迹。浓黑的眼眸仿佛深渊,吞没了照进去的所有光亮。
方才那一耳光甩出去的时候,她衣领的盘扣已经被他扯下,想也没想就扬手甩了上去。
冲动之后就是心有余悸裴寂睚眦必报,她今日打了他耳光,必定会被他十倍百倍的报复回来。
姜昭眼中翻滚着慌乱,方才被他重新扔回到位子上时被木栏板硌到了腰,不用看也知道淤青了一片,一巴掌过后掌心还因为反作用力而疼到发麻。
她慌忙收回手,别过脸:
“阁老已经同三公主订婚,还请不要再折辱属下。”
一言出,裴寂恍然如大梦初醒。
心中暗暗责怪自己气火攻心,一时冲动失了礼数,平复下来后,欲伸手将她的衣襟拉上:
“抱歉,昭昭,是我无礼了。”
然而手还没碰到她,姜昭便条件反射地向一旁躲开。
低着头,双手将岔开了的衣襟死死拽住,指关节被掐得泛白。
裴寂眼神黯黯,温声劝道:
“昭昭,燕元白的事我已经在端王那边为你开脱了出来,你别一意孤行。”
姜昭道:
“属下不会公私不分,还请大人也是。”
裴寂哽住,还欲再说什么,外头传来声音:
“裴阁老可在车内?”
裴寂回头瞥了眼,解开身上的斗篷给姜昭披上,才发问:
“何事?”
“回阁老,端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稍等我片刻。”裴寂转过头,对姜昭道,“昭昭,我只警告你最后一次,离裴献远点儿,你不会想知道惹怒我的后果的。”
裴寂说完就下了马车。
姜昭听着外头压低了声音的交谈声,心里猜测着,端王这次找裴寂过去,应当是为了燕元白一事。
燕元白和端王之间的陈年旧怨,他们一个两个都心知肚明。
眼下这人不仅没死,还被庆帝当众提拔为了锦衣卫指挥使,背后还靠着沈怀景做靠山,端王再想搞他,难如登天。
但他若是想搞端王,简直是如虎添翼。
也难怪端王会这样着急着要见裴寂,商量对策。
只是有一点,叫了裴寂过去,却没叫她,显然是在提防着她。
姜昭兀自在心里头做着盘算,马车到了南宫门,忽然被拦下,她还没反应过来,沈怀景捂着狐裘躬身进来。
一眼便看见她被冻红的鼻尖,和身上搭着的那件斗篷。
方才在朝堂上,他从裴寂身上见到过。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