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川努努嘴,小声嘀咕:“可是那是姜昭啊,只要我能搞死他,丢点儿脸算什么?”
“你闭嘴!”
萧鹤川立刻紧闭嘴。
“赶紧的,今日秋猎,你多猎几只兔子大虫啊什么的,给姜昭送过去,以后和他关系搞好点儿,听见没?”
萧鹤川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垂头丧气地从墙上拿下弯弓,出了门。
帐内还剩下萧鹤安,镇北候消了气,对他叮嘱道:
“鹤安,你就还留在太子殿下身边,我看圣上今日的态度棱模两可的,指不定哪日就要另立储君,咱们还是做好两手准备。”
萧鹤安点点头,又皱眉问:
“不过,鹤川那没心没肺的性子,您真的放心让他去接近姜昭?”
“没心没肺才好。”镇北候捋着胡子,叹了口气道,“姜昭和裴寂,还有太子殿下,哪个不是心眼儿多的,放眼整个天启,谁能有他们三个心眼儿多?没心没肺正好,事办不成,顶多也就是怀疑这里有点儿病。”
镇北候说着,屈指点了点太阳穴。
……
秋猎分三队,庆帝、沈怀景和端王各领一队。
姜昭和裴寂便理所应当地到了端王手下。
沈怀柔原本是该同一众女眷一起猎兔子,见姜昭提着弯弓,从马夫手里牵过马,便柔柔笑着看向裴寂:
“裴郎,我刚回来没多久,与朝中的女眷都不相熟,能不能让太傅陪我狩猎?”
姜昭牵马的动作一愣,一想到那日在马车上沈怀柔踩在自己膝盖上的脚尖,便下意识抓紧了缰绳。
她没回头,装作没听见,脚踩马镫翻身跃到马上,马儿高高扬起前蹄,片刻后又落在地上。
低头看,缰绳已经落在了裴寂手里。
她坐在马背上,他站在马下,她低头看他,他脸上尽是凉薄之色:
“姜大人,殿下需要你。”
没有任何铺垫和商量,仿佛她天生就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姜昭固执地拽着一半缰绳没放手,坐在马背上不动,目视着正前方。
沈怀景已经上了马,他今日穿了一身棠色的窄袖长袍,矜贵超凡。
斜眉入鬓,墨发用玉冠拢着,单手握着缰绳,抬眼在她和她身后的裴寂与沈怀柔身上扫过,溢出几分嘲弄。
姜昭抓缰绳的手握得更紧了。
胸口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喘不过来气。
“姜昭,下马。”
第二遍,是比方才更为冷漠的声音,堵在胸口的那团棉花膨胀,堵塞了咽喉。
“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你若听话,秋猎回去后,我会带你回去见姜姨。”
姜昭脑中浮现一个慈祥却又眼神浑浊的女人,她闭了闭眼,握着缰绳的手一点点松开,脚踩着马镫,绯红色的衣摆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姜昭稳稳地落在地上。
沈怀柔抿唇浅笑着上前,借着裴寂的搀扶,坐上了姜昭方才坐的马。
沈怀柔妆容妍丽,低头笑盈盈地看着裴寂将缰绳递到姜昭手里,柔声道:
“有劳太傅今日陪着本宫了。”
姜昭的马和弯弓都给了沈怀柔,而她自己,也成了沈怀柔的马夫。
同僚骑马驾长风猎猎穿过林海,追向冒出来的小鹿;而她只能牵着缰绳,面无表情地领着沈怀柔沿着河边游荡。
河边没有人,河水清澈见底,汩汩向前流着。
低头便能看见,水面倒映着影子,沈怀柔扬手从枝头摘了两朵野花,顺手插入她的发髻。
姜昭心头一跳,慌忙向旁边移走。
沈怀柔抿唇浅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