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看看?”
是只玉簪,大抵是考虑到了她而今的男子身份,样式简单,没有过分的雕琢。
裴寂道:“过几日是你的生辰,我差人给你打的簪子。”
姜昭合上檀木盒子,闭了闭眼,手指握着盒子边缘用力,绷紧,手背上青筋凸起。
再睁眼时眸底一片清明,她将木盒子和桃花酥一并还了回去:
“裴大人,我们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您逾距了。”
裴寂紧盯着她,眸中寒意渐起,轿中也冷飕飕的。
他提醒道:“昭昭,你是个聪明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心里清楚。”
清楚,她当然清楚。
可是该做的她做了,不该做的她也已经做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和她,都是。
“属下明白。”
轿子在此时停下,姜昭如蒙大赦,匆忙掀开帘子:
“属下到了,先行一步,裴大人路上小心。”
姜昭头也不回地进了太傅府。
帘子放落下的一瞬,裴寂收回视线,摆摆手,轿夫起轿。
怀中的桃花酥还冒着热气,却已经被他捏碎了,路过一处无人的巷子时,裴寂将其从窗外扔了出去。
三公主再差人来请时,姜昭头痛又犯了,不过好在这次她问了清楚,知道裴寂也在时,松了口气。
换了身便于骑射的衣裳,姜昭跟着人去了校场。
沈怀柔立在靶子前,手里握着弓,裴寂站在她身后,一手托着她的手背,扶着弓身,一手按着她的手指,捏着弓弦。
两人身量相差无多,裴寂高,沈怀柔也不低。
两人一前一后站着,从远处看,十分登对。
一箭飞出,正中靶心。
姜昭抬脚上前,一个身影却从身边经过,手心被人挠了下,她忙偏头,撞上沈怀景似笑非笑的眼。
“太傅,巧遇。”沈怀景手里握着马鞭,低头贴着她的耳边轻语,“前日太傅在父皇面前为孤开脱,孤还没谢过太傅,孤今晚在清风楼设宴,还请太傅赏脸过来。”
许是刚跑完马,他身上沉香混着汗味,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一同传了过来。
姜昭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这才注意到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脱了上衣,赤着臂膀。
古铜色的肌肉线条流畅,汗珠沿着人鱼线一路向下,坠入无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