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易总?”前台小姐皱皱眉。“请问你贵姓,预约了吗?”
“没预约,我叫赵立冬,他会见我的。”
前台小姐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我打电话问一下。”
出了电梯,办公楼还残留着一些装修后的浅淡味道,最上面一层除了会议室和秘书处之外,就只剩下易传进的办公室,整层楼设计得极为简洁,走廊挂着几幅现代画,地上则摆了一些绿植。赵立冬跟在段诚至后面,一个人也看不见,不知道是下班了还是被清空了。
段诚至替他把门推开。“赵先生,请进。”
赵立冬进去,只见易传进站在落地窗边,背对着他,双手负在背后,手掌弯曲,腰背挺得很直,听见门开的声音后,他转过头来看着赵立冬,脸上并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说:“想好了。”
赵立冬走到办公桌前停住,他低垂着头,视线里正好摆着一份文件,文件抬头是易诚国际几个大字,他看得眼睛刺痛,开口的声音嘶哑。“易传进,我想和你谈一谈。”
“好啊。”易传进平静的语气,回身拉开办公椅坐下,他靠着椅背,双手交叉搁在腿上,视线看着对面的赵立冬。“看你的模样,这几天可过得不太好,你想谈什么?”
赵立冬先放了一段录音。
是他和浅夏坦白之后的那段对话,易传进原本面色平静的听着,却在听到那句“我就愿谅你”“我们一起重新来过”时,牙齿咬得死紧。
他换了一个姿势,像盯猎物一样盯着赵立冬,嘲讽的语气。“又是录音,赵立冬,你特意放这个给我听,想说什么,你们情比金坚?”
赵立冬摇摇头。“这个不是我录的,我从客厅的监控里提取出来的,那天她的声音很大,所以……”
易传进听得厌烦,他打断他的话。“我对你们如何情深意重没兴趣,如果你今天来不是答应我的要求,那么你可以走了,几百万的债务也不算多,还个几十年,等你死的那一天,差不多也就还清了。”
脑海中不知怎么就出现了浅夏买菜的那一幕,赵立冬身体不受控制的摇晃一下,他用手抓着桌沿,脑袋更低垂了一些。“易传进,如果二年前你觉得是我冒犯了你,那我向你道歉。”他的嗓音带着一丝哽咽。“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只要你开口,我就去做,哪怕……你要我下跪,我也答应你。”
他就那样站在那儿,满目皆是悲凉。
“你这样的天之骄子……”他说着停顿了一下,仿佛承认这样的事实是一件让人难堪的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要报复我,可不可以换一种方式。”
“我纠正你一个事实。”赵立冬的表情落进眼中,易传进起身,走到他身边。“赵立冬,逼你的不是我,我可没拿枪指着你的脑袋让你买哪只票卖哪只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承认自己的失败很困难吗,而且,你也没有欠我钱,你是欠的证券公司……”
“那你借我钱,以后,我打两份工还给你,我……求你,高抬贵手。”他嗫着唇,闭着了眼睛,膝盖微微弯曲,整个人似乎都矮了下去。
这话一出,易传进微微后退一步,他眸光几番闪动,却是好笑的语气。“赵立冬,你我非亲非故,我凭什么要借你这么大一笔钱。”却又很快靠近他,在他耳边说:“其实你知道的,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这笔钱不用你还。”
赵立冬指尖发颤。“浅夏会恨我的,我不能做这样的事。”
“不让她知道就行了。”易传进的声音像魔鬼诱人一般。“不过就是三次而已,很快的,之后,你所有的困境都会烟消云散,你们的生活也会恢复平静。”
“你为什么一定要非要夏夏,易传进,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算我求你,别这样。”
易传进盯着他脸上的每一分情绪变化,忽然站了起来,走远几步,厉声说:“赵立冬,我今天就实话告诉你,不睡到她,我绝不罢休。”
“就如你所说,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比她漂亮的,比她身材更好的,要什么有什么,三次之后,你觉得我还会对她这个已婚妇女有兴趣?”
“男人对女人的新鲜感,也就那么一会儿而已,之后,我可能看都不想再看到她。”
“你继续和她过你们的小日子,反正她也不会知道,只要你不介意这件事,那么,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我一定要把人得到手。我不怕告诉你,你躲得过这次,躲不过下一次,你是要和我耗下去呢,还是索性两眼一闭如了我的愿。”
“我现在从你下手,我下次就直接从浅夏那里下手,你说她一个弱女人,会经得起我那些手段。”
“要不要你经历的,让她再经历一次。”
见他浑身发颤,又软了语气。“我知道这件事是我混帐,这样吧我不但给你解决债务问题,还在工作上拉你一把,你在现在的设计院呆得也并不怎么顺心吧……”
抬头和易传进那双疯狂的眼睛对上,赵立冬忽然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除非让他得手,不然,他会像一条吸血的水蛭一般缠着他和浅夏,他和浅夏是最底层的普通小职员,又怎么斗得赢面前这个魔鬼,二年之前他们放弃了所有才侥幸偷得一线生机,而二年之后,他只需动动指头就能把他压迫至此,如果三次之后,生活真的能恢复平静……
赵立冬绝望的闭上眼。
浅夏搭电梯上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