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片混乱,贺星繁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那个声音和洛言很像,但他确定那绝对不是洛言。
少年永远不会对他这般凶恶的。
回过神的时候,贺星繁已经躺进了医务室。为防再有其他alpha伤害他,贺星繁被校医暂且关在了空无一人的房间中,连照顾他的好友也被赶了出去。
窗外的月色落进来,房间里只剩安静。
门外守着的老师接了个电话离开了,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窥探他最肮脏的龌龊。
“你要是alpha就好了。”
贺星繁低垂着眼睫,一点点、一点点将自己收紧,缩成一团,低声地、压抑地哭了起来。
好痛。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
这是贺星繁第一次没有洗漱便睡了一夜,准确来说,是因为alpha信息素的刺激而昏厥过去。
为了将他“完完整整”地嫁出去,贺星繁从分化之后开始,就一直没接触过alpha的信息素,而洛言咬破了他的手背,虽然没有注入腺体,血液中微量的信息素依旧对他的身体产生了影响。
贺星繁发情了。
这次,即便是抑制剂也不会对他产生任何效果,没有alpha的标记他可能会因为发情热而死掉。
半夜,贺星繁就发起了低烧,他的浑身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迫切地需要什么填满,低热让他的脑袋里混沌一片,连思维都变得黏糊起来。
好难受……
他一点也不想当oga。
夜色长得骇人。
忽然,走廊响起了沉闷的脚步声,昂贵的皮鞋踏踏作响,一下下敲醒了混蒙的意识。
隐秘的期待混杂在了下意识的恐惧中,alpha的气息清晰可闻。
门吱呀一声开了,来人并未打开房间里的灯,而是嗤笑着走到了床边,贺星繁努力掀开眼皮,目光中的迷惘顿时变成了惊恐。
来者并不是新闻中年轻有为的alpha,而是年纪比他父亲还大,挺着四个月“孕肚”的中年男子。
贺星繁认得这张脸,男人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向他父亲提过亲,若不是这位“老总”名声不好,恐会牵连贺家,贺星繁可能早就被送到这肥猪的床上去了。
“呵呵,贺成那老匹夫,把你卖给那毛头小子也不肯让给我!可惜啊,你已经脏了,傅家绝对不会接受一个被人玷污过的二手货的。”
那横着肥肉的手说着就要往床上抓,贺星繁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连滚带爬地翻过身,随后摔到了病床和墙壁的缝隙间。
本就混沌的大脑被这一摔更加无法思考,他几乎是靠着本能,缩进了床头的角落。那里连光都被窗底的墙壁所遮挡,阴森森的,却连一个瘦弱的身躯都藏不了。
男人猥琐的笑声一点点靠近,庞大的身躯挤进床与窗户的缝隙,将病床给挤得移了位,钢铁的床脚在地面上摩擦着,发出尖锐的声响。
刺耳的声音像是挠在心脏上的利爪,把他一把推进了绝望的深渊,贺星繁宁肯跳窗死在外面,也不愿被这肥猪碰一下。
他努力地调动着全身的力气,试图从头顶的窗户逃出去,却忽然被一阵浓烈的alpha信息素所包裹。
匹配度极高的信息素让他完全没有抵抗的可能,几乎要连骨头都化成水。
alpha干脆沉稳的脚步声带着强大的压迫力,压制得挤在床脚缝隙的肥头动弹不得。
清冷的音色并不算低沉,却干净得如同这铺满了一室的月光,冷冽而沉静。
带着不容拒绝侵略性,冷冷道。
“从我的oga面前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