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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夭折的龙凤胎(第1页)

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女人一起进去房间里面,她们看着里面凄惨的场景,看着几个哭的快闭气的孩子,愁苦的叹口气,摇摇头,其中一个是李宏杰的三婶周氏,她跟李宏杰的二婶张氏说:“二嫂,两个娃怎么样,能活下来吗”。

张氏摇摇头说:“有点难,你自己过去看看吧”。几个人一起去床尾看两个刚出生的孩子,两个孩子弱的跟老鼠似的,她们心想这种情况下,这么瘦小的孩子怎么活得下来。

张氏又说:“还是先帮忙给槐花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吧,等会她身子硬了就穿不上衣服了。宏杰你去找一下槐花的衣服,有没有好一点的,尽量穿好一点的,希望她下辈子投胎能投到个有钱的人家,李凤你们几个孩子先站到小弟弟小妹妹那边去背过身去,不要看你们妈,我们给她换一下衣服”。

李宏杰回道:“哎,她有一身没有补丁的衣服,每年过年的时候拿出来穿两天又装箱子里了,我去拿出来”。

张氏和其他几个女人一起把槐花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打了一盆温水,用一个旧毛巾简单地擦洗一下,给她换上李宏杰拿过来的衣服。

农村里的人都比较封建迷信,人活着,他们会怜惜同情,但是人一旦死了,他们会认为难产大出血而死的女人身上带着晦气,属于大凶,这种人不允许停灵,要立马埋葬。

李宏杰说“槐花她娘家那边的人都还不知道,就这样埋了,不等一等他们过来吗?”

张氏说:“你通知他们了吗?”,看到李宏杰摇摇头,她又说:“那你是还没有来得及通知他们,那边离的又远,现在天都黑了,现在过去通知,回来都到下半夜了,那都是第二天了,她不能过夜的,今天要埋了。明天你去跟他们说一下,他们能体谅的。”

李宏杰听到婶婶这样说也没有办法,老人懂的多,只能听她的。他的几个叔叔婶婶商量了一下,立马安排李家本家的几个人准备把槐花抬到山上埋掉。

这个年代,家家户户都穷,李宏杰家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来操办丧事,更没有钱拿来买棺材。最后只能用一个草席裹着槐花的尸体,几个人抬着草席出去,本来准备抬到山脚下埋掉的。

张氏拦着说:“槐花死的时候没有闭眼,她放不下几个孩子,要不就埋在房子后面不远处算了,离得近,她天天能看着孩子们。”几个长辈听完也都同意了,他们就把草席抬到房屋不远处的路边,就地用锄头铁锹挖了一个深坑,把草席放入深坑里面,再填上土,李宏杰也用铁锹填土,几个孩子都用手给母亲撒上几把土。一家人满脸泪水的埋葬了自己的亲人。

一个人真的是一无所有的来到这个世界,又一无所有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回到家中,大家这时才有精力看两个孩子,两个老鼠似的孩子,看的让人直叹气。在这个穷苦的年代,有好多三、四岁的孩子夭折,甚至有的七岁了还是会夭折。缺医少药,营养不良,生活困难,没有钱治病,饥饿和疾病交加,小孩子很难挺得住,更何况这两个是刚出生就失去母亲的孩子,没有母亲喂养,又没有米面这些营养一些的粮食,基本上这两个婴儿是活不下来的。

家家户户都没有米,没有面,完全借不到这些东西。都是只有红薯、玉米这些粗粮。两个孩子的脸色都有些发青,显然是在母亲的肚子里面憋的时间太久了,这么弱也不知道能不能喝得下去红薯水。

几个人围着孩子看,两个孩子开始哭,虽然哭声很是虚弱,但是也一直断断续续的哭着,哭声传入大人的耳朵中很是令人心酸,孩子肯定是饿的很了。

李宏杰只能去厨房煮了几个红薯,等十几分钟后,他盛了一碗红薯水,吹了又吹,用一个小勺子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喂到小婴儿的口中,小婴儿太虚弱,多数红薯水都漏了出来,喝不进去。红薯水甜甜的,能感觉到孩子也是在努力喝,但是太小了喝不进去。没办法,张氏接过碗,她把勺子放在孩子的嘴唇边,让孩子一点点地吸着,两个孩子都有人抱着,她轮流着给两个孩子喂红薯水。

第二天,小男孩还是坚持不下去,慢慢地发不出声音,很快就停止了呼吸。李宏杰这个老实的庄家汉子很绝望,他问张氏:“二婶,男娃没有挺过来,死了怎么办?”

张氏听后叹息一声说:“太小的孩子也没有什么讲究的,直接到山上挖个坑埋了吧,你还没有去槐花娘家通知这事,你赶紧去把娃埋了,就立马去那边通知一下”

李宏杰去山上埋好男娃,就托张氏帮忙照看家里的几个孩子,他急匆匆地赶去王家村。槐花的娘家在王家村,那里大半人都姓王,王槐花娘家只有一个哥哥王强,她的父母前几年都相继过世了。现在她的哥哥也不在家里,他去县城里干活去了,听说是修什么大坝,有好几万人在那里干活。王强每年过年才会回家半个月,家里只有嫂子余氏和几个孩子。

不过她的本家堂兄弟姐妹倒是挺多的,平时跟他们关系比较好的是槐花的小婶朱氏一家,李宏杰赶过去的时候快中午了,他们大家见着他过来有点惊讶,朱氏疑惑的说:“我记得槐花还有两个月才生孩子吧,你怎么现在过来了,是有啥事吗?”

李宏杰流着泪把家里的事情说了,朱氏哭道:“我们苦命的槐花哎,啥福都没有享到就去了”旁边余氏也擦着泪说:“哎哟,怎么这么命苦,他哥哥知道了该多难受,现在怎么办,家里孩子也小,我也走不开呀”

朱氏说:“你还是在家里好好照顾几个孩子,我跟着宏杰去他家里看看”,说着就赶紧屋子收拾了几身衣服,交代家里人一些事情,午饭也不吃,李宏杰也只是喝了一碗水,两个人就一起往家里赶去。

等他们回到家中,跟张氏打了一声招呼,张氏就先回家了。四个孩子围在女婴儿的身边,他们听爸爸的话都跟朱氏打了招呼,李胜问朱氏:“小外婆,小妹妹会不会跟小弟弟一样的死掉啊,你能不能救救她,我们不想她跟小弟弟一样的死去。”

朱氏只能口上安慰道:“孩子们,我跟你们的爸爸尽力去养活她。”话虽如此,但是两个大人心里明镜似的,要养活她很艰难。朱氏想了想对老大说:“凤儿,你去路边找点野菜,再看看厨房里有啥青菜,等会煮红薯时也放点青菜进去。”

就这样每天给孩子喂点红薯青菜汤,孩子还是一直饿的直哭。一天比一天虚弱,在第五天的时候还是没有坚持下来,她离开了这个不美好的世界,一家人伤心痛苦的把她埋在了跟她龙凤胎的男婴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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