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漓白了他一眼,抱起木桌上的孩子:
“你毛手毛脚的,我怕你伤到我女儿!”
话落,转身回到角落里,离他远远的,满脸嫌弃。
被她目光扫视着,沈冬七有些不自在,敛眸低斥:
“你转过去,一个女子,成天盯着男人的胸膛,是不知羞耻!”
关漓嗤了一声,满脸不在乎:
“那你一个男子,成天光着半边身子,在我面前晃荡,是知羞还是不知羞?”
装什么清纯少男?
“我哪有?你胡扯!”沈冬七脖子都红了,在烛火下背对着她,气得背脊一抖一抖的。
他背上肌肉也发达,鼓鼓伏伏的,关漓眸底掠过一抹微光,故意讥讽道:
“啧啧,还特意崩紧了身体,把一身肌肉展示给人看呢?你这外冷内热的性子,闷·骚得很……”
沈冬七:“……”
熨壶“咚”的一下,墩在桌面上,他咬紧了后槽牙,用力熨衣物。
他一个未经情事的男子,何必要在这种事上,跟她一个寡妇斗嘴?
树不要皮无命,人不要脸无敌,她性子不害臊;
他怎么吵,都是吵不赢她的!
沈冬七心里生闷气,手中的熨壶狠狠碾过衣衫,只把这桌上的夏衫当成此时的敌人,一遍又一遍地炙烤!
见他识趣闭嘴,关漓唇畔勾勒出弯弯的笑弧,眉眼带笑,也沉默移开了目光。
她半蹲着,前脚掌并拢踮起,后脚跟托着自己臀部,以此来减轻腿部的麻胀感……
后半夜,雨势逐渐收停。
夜风夹着微凉,呜呜地卷过屋檐,灯芯被风扑灭,屋子顿时陷入寂黑……
翌日。
关漓是被外面的鸟叫声吵醒的。
昨夜经历了风雨,蹲着勉强眯了一觉,重新掀开眼帘,顿感疲倦。
站起身,双腿已经不受她控制,踉跄了两下,手臂撞到墙上,才没有摔倒。
沈冬七被她惊醒,哑着嗓音低声嘱咐一句,就拎着熨壶离开。
两人在天色微明离开了船坞,沿着泥泞的土路,前往福县闹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