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为了逼她交出那几样稀罕物件,哪个有功夫搭理她?
沈冬七笃信关漓会追上来,垂眸盯着脚下的影子,心中默数着步数。
三、四……
果然,不出五步,脚边的斜长影子,立马被另一道黑影遮挡了起来。
关漓鞋低踩着湿土,追上他,压低了声量,道:
“我知道你气我弄丢了船,这件事错在我,我跟你道歉。”
手指拽住沈冬七衣角,关漓将人拉到路边来,边观察他的脸色,边低声继续商量:
“要不,我们还像清河县一样,分头行事,日落时分在这儿会合,行吗?”
末了,她微微舔唇,又加一句:
“我去菜市就逛一圈,要是问不到活儿,我就马上走,再想法子打听租房的事。我们两个人分开打探,效率也会更高一些。”
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应该不会有异议了吧?
可沈冬七眉峰蹙得更深,耐心也似乎被磨光了,声线愈发冷淡,道:
“福县繁华,品流也复杂,房子未必能在一日内租赁到满意的,你人生地不熟,执意去逛菜市,倘若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
表情略滞了下,他忽然微微弯下腰,凑近她几分,双目审视:
“该不会是……你心虚了,知道自己不该立赌约,所以千方百计找藉口支开我,偷偷潜逃?”
关漓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仿佛被扔进一把火,被他激怒。
她眼底燃起两簇火苗,伸手抓住他衣襟:
“你这男人心眼比屁·眼还窄,多说无益!”
被她这样粗俗咒骂,沈冬七双眼猛然睁圆:“……!!!”
关漓猛地推开他,气冲冲转身就走:
好声好气跟他商量,合理的提议全被否决,还反过来恶意揣测!
孰可忍是不可忍!
她不信离开这男人,她就活不下去了!
走了几步,关漓忽然又刹停步子。
转过身,她冷脸从襁褓底下抽出个干瘪皱巴的油纸包,“啪”一下砸向沈冬七!
这种专横霸道的男人,再跟在他身边,只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
沈冬七表情愕然:激将法太奏效,她生气了?
他低头,手里捏着发皱的油纸包,只一眼,就认出是治腿伤的那包药粉。
“你……”等他再抬头,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早已不见关漓的身影。
当真走得那样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