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隋国内部越发不稳,暗潮汹涌。
季音身为绝顶高手,坐镇阴癸派本身便是一种威慑。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她一人便已抵过千军万马。
但凡季音身上的异样走漏半点消息,暂且不提朝廷如何,死敌慈航静斋第一个就会打上门来除魔卫道。
深思熟虑之后,季音决意将手中权柄下放,以潜修武功为借口闭关不出,好在她此前便已深居简出,此举倒也没有引起注意。
随后,她避开旁人耳目,趁夜秘密离开阴癸派驻地。
别院里。
一缕青烟自香炉里袅袅上升,清雅的香气随之弥漫。
花满楼坐在茶桌前手执茶壶,弯曲的壶嘴微微倾斜向身前摆放的茶杯。
霎时一道细细的水流倾泻而落,冲入青花瓷茶杯里。
滚烫的热水浇在茶叶上,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着身躯,吸饱了水的叶片儿细长饱满,绿意盎然。连茶水都被浸满了清透的绿色。
热气氤氲缠绕,清甜的茶香与雅致的檀香融汇交织成霸道的馨香。
季音手托着下巴,专注的望着花满楼泡茶。
骨节修长的手姿态优雅的执着茶壶,一举一动之间尽显君子之态,极具风雅。
无论看多少次,季音都会忍不住生出心醉神迷之感。
“阿音,你在想什么?”
花满楼唇边泛着温柔的笑容,手指捻起青花瓷茶杯放在季音面前,而后端起另一杯茶轻轻吹散水面漂浮的茶叶清啜品茗。
“我在想你……”季音目光深深的凝望着花满楼,眼眸里闪烁着细碎的微光,她眼远比布满繁星的夜空更深更美丽。
“可花满楼就在你面前,又何须想念?”花满楼轻笑一声,眼底满是快活。
季音勾唇柔柔微笑,正欲开口时,肚皮上忽地传来不轻不重的力道,她说出口的话顿时变成了一声惊呼。
“这孩子又闹你了?”
花满楼放下茶杯,伸手抚摸向季音的小腹,温暖的大掌刚触及到她的肚子,胎儿十分活泼的又是一脚踹来,恰巧踹在了花满楼的手心里。
越是临近产期,腹中这孩子越发活泼,在季音肚子里拳打脚踢没个消停的时候。
“这孩子调皮捣蛋的性子,可不像是个姑娘家啊……”
虽是这般说着,花满楼的眼中却并无任何嗔怪之色,笑意深深。俊秀的眉宇间染上了初为人父的慈色,更显俊雅。
虽然花家盼着能添个闺女,但是男是女由天定,花满楼对于第一个孩子的感情总是特殊些,无论这胎是男是女,他都一视同仁。
“那可未必。”季音却不这么认为,或许是女人第六感,她越来越觉得这孩子是个活泼好动的闺女,她为孩子取的小名婠婠或许马上就会用到了。
“生产之期快要到了吧?”
花满楼算了算日子,神色间不免染上了几分紧张。
花家得知季音怀孕后,花夫人担心她两国来回奔波劳碌有伤身体,特意传信让季音不必赶回花家备产,随同书信而来的还有花家准备的接生婆和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