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意的事情,沈宗良觉得丝毫不值什么,他有非常稳定的内在体系。
且惠站在他的面前,以为能和他对付几个回合,但不管她出什么奇招妙式,他悉数化于无形。她的内力像打在棉花上。
甚至,沈宗良连招数都没有,他只是宠溺又包容地笑,说不要为难一个长辈。
这么坐着想了一阵子,且惠的情绪也像被微风滤过,变得温吞吞的。
沈宗良的权势她够不到,沈宗良的心思她猜不出,沈宗良的境界她悟不了。
她真的爱上了一个完全摸不到边角的人。
这是她再三权衡后艰难得出的结论。
可是能怎么办呢?她已经爱上了他。
爱如弦上利箭一般,“嗖”的一声射向未知的深渊,再也没办法回头了。
且惠认命地躺下,就这么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行程只到中午,比起前两天不算累。
但因为连日来的奔波,加上昨晚没怎么睡好,且惠强撑了很久。
吃午饭的时候,彭真注意到她一直恹恹的,“没事吧?”
且惠从碗里抬头,“没有,这几天走的路有太多了,脚疼。”
“我看不光是脚疼,嗓子也干吧?你一直翻译不停。”
她笑着点头,“拿人钱财嘛,总归要做好事情的。”
彭真说:“下午回去以后好好休息,还有几天假期呢。”
且惠夸张地回答:“余下的几天我坚决不出门了,能坐着就不站着。”
彭真咧起嘴角,“笑死,这一周的锻炼指标都完成了是吧?”
她笑着低头戳着甜品:“是啊,小腿都变紧致了。”
说是半天,但送走参观团那批人时,还是到了傍晚。
且惠仍回了酒店,幼圆昨天玩到快天亮,醒得晚了,正在匆匆忙忙地洗漱。
她见且惠进来,含着泡沫说:“再等我一下就好了,不用很久。”
且惠把包放在行李箱上,“不用急,我也先坐一下。”
“怎么了?”幼圆看她脸色苍白,“今天又很累啊?”
她点头,“我感觉每一天都过得很累,有种忙忙活活,但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感觉。“
幼圆举着牙刷笑:“谁在咱这个年纪能忙得明白啊?都是瞎过,三十岁能悟出滋味来就不错了。”
半靠在沙发上的人,望着云海蓝天说:“那还是慢点到三十岁吧。”
“嗯?为什么?”
幼圆丢掉毛巾,走过来把洗漱包丢进行李箱,再用力合上。
过了好久,且惠才慢腾腾地,用很轻的声音说:“因为到那个时候,我就不在他身边了。”
暮色昏黄,且惠脸上这个怅然若失的表情,一直刻在幼圆的心里。
爱情如此大的威力。她漂亮、真诚又坚韧,很少被情绪困扰,有着强配得感的且惠,在碰到沈宗良以后,竟然也会变得脆弱敏感。
她们到家是晚上十点多。
方伯先送了幼圆,到冯家门口时,王字真拢着披肩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