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紫以为她在跟秦云洲唱红白脸,没动反笑了,但看她都抽搐了,是真发病了,她赶紧跳上炕,拿出针灸包,给二姨针灸,又让秦云洲给她搓手脚心。
二姨这才逐渐缓过来,却颤巍巍抓住许宁紫的手,哭着,“小柔,二姨对不住你啊,真要难受,就离吧。”
她是好姑娘,外甥败类,不能硬困着人家,一辈子就这么将就着过下去,那样太残忍了。
许宁紫的心被她这话触动了,或许二姨没自己想的那么坏,可事赶到这了,不管离不离婚,她都难受。
“你好好养病吧,别管我们的事了。”撇开二姨的手,她起身就往外走。
“许柔!”万般情绪冲涌上来,秦云洲叫了她一声,快步过去抱住了她,“你别走,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好么?”
含泪仰起头,她的心像针扎一样难受,“你要我听你解释什么呢?是你跟杜清月的过往,还是你珍藏她照片欺骗我的原因?秦云洲啊,你对我别太残忍。”
秦云洲深吸口气,下巴深深压进她颈窝里,眉眼里都是感伤。
“我承认,跟杜清月订过婚,也曾真心爱过她。没跟你说,是怕你介意,也是不想提起她。她害的我家破人亡,我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仇人念念不忘,还留着她的照片?”
“也许,是你爱的太深,明知不可以也放不下呢?”许宁紫低头苦涩一笑,她竟然为了个男人痛苦成这样,真是太蠢了。
“你也是爱周长海,才嫁给他的,可你现在还会挂念他么?同样的道理啊。”
秦云洲很无奈的反问她一句,突然抓住她的手,到偏房去,从柜子底下拽出个小箱子,在她面前打开。
里面摆着一男一女抱着两个婴儿的照片,跟一张穿着抗战军装的中年男人照片,还有手工缝制的虎头鞋跟红肚兜。
秦云洲眼眶通红的看着她,说道。
“照片上,是我姐姐跟姐夫,还有我父亲,抱着的孩子就是刚满月的向阳跟向月。我退伍回来,用当兵津贴领他们到哈城照的像,隔天杜清月就举报了我姐跟姐夫,还有我父亲。”
再提起这些,他无疑是把伤疤翻出来,给许宁紫看,但为她不再误会,他愿意这样做。
“我姐跟姐夫,就这样死在了除夕夜的那场大雪里,我父亲也被迫逃亡,至今都下落不明。你说,我怎么可能跟杜清月这样的女人,生下孩子,还对她念念不忘?”
别人过年炮火连天,他家死了至亲,却连哀乐都不准放,因为上头说走资派的死亡不能悲伤,还逼他划清界限。
不管过去多久,他再想起这些事,都痛得浑身发抖。
如果陆向锋没抢走他的一等功军官职位,他都能救回姐姐跟姐夫。
所以,叫他怎能不恨杜清月跟陆向锋?
许宁紫看着那照片,两个婴儿确实能依稀辨认出向阳跟向月的模样,也能看出那一男一女真是他们的父母。
知道自己误会了,她看向克制着痛苦的秦云洲,“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把照片拿出来呢?”
“我也没想到,我早就扔了跟杜清月的订婚照,会又出现在我的军装皮箱里。”
仰头长叹一声,秦云洲快步回去,又把那订婚照拿过来,当着许宁紫的面烧了,不是作秀,是真的恨透了杜清月。
许宁紫嗤笑一声,看向别处,“别烧了啊,烧了多可惜,以后可就没念想了。”
听出她语气缓和了,秦云洲过去,抱住了她,“只有你才是我秦云洲的念想,你不生气,别不要我,我就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