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仪刚才发怒,手中的一盏茶杯被扫到地面摔碎。
席寅恪跪下时,恰好跪在碎片上面。
此刻他膝盖上都是血。
姜早也不想关心他,但刚才好歹他也算帮了她。
她不想欠人情。
“你别动。”
姜早摁住席寅恪的腿,轻轻挽起裤腿。
偏白的肌肤,膝盖被碎片划伤,往外吱滋冒着血。
姜早打开药箱给他处理伤口,模样很认真。
席寅恪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有些恍惚。
姜早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关心他了。
从前只要她在家,饿了家里有热菜,困了能陪睡,感冒了有人关心,受伤了有人照顾。
可自从她搬出清水湾,他极少回家,每日不是住酒店,就是睡办公室。
也没人关心他的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说句真心话,从小到大,席寅恪没在席家得到的温暖,在姜早身上全得到了。
从前她真的很关心他。
突然他有点眷恋从前的生活。
姜早拿着棉签给他上药,动作极其轻柔。
涂好后,她下意识嘟嘴吹了吹,清凉的风吹在伤口上,仿佛吹在男人心间。
他猝不及防地握住姜早的手,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姜早,别再闹脾气了。”
“跟我回家吧。”
姜早嘟起的嘴,还来不及收回,就被席寅恪的话吓到了。
倒不是这话吓人,是这语气。
不同于以往虚伪的温柔,这次的语气,姜早能感受到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温柔。
可有什么用呢?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赵今也,又那么利用她。
心早就凉透了。
“回家?”
随手把棉签扔进垃圾桶,“回去当你一辈子的棋子?”
“席寅恪,我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
姜早把药水陆陆续续收进药箱,“你这次精心设计了这么多人,想必加维市项目应该唾手可得了吧。”
“我就先恭喜席总,得偿所愿,但也别忘了,离婚的事情。”
“还请席总上上心。”
姜早起身,手腕却被席寅恪抓住,药箱摇晃,里面的药瓶发出叮铃咣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