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笑道:“大慈禅师真是大慈,只追究他‘诋毁’白马寺的罪名,却不追究他偷桃子的罪名。”
大慈和尚抬起头来,茫然道:“这位小大人是?”
小就是小,大就是大,谁让你叫我小大人的……江寒清咳两声,淡淡道:“离明司无常使江寒!”
此话一出,里里外外的人都是吃了一惊。
离明司这组织在大虞实在是凶名赫赫,不管是官员还是普通人都是闻之色变。
江寒竟然是离明司的人!
大慈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面前这位年轻人会是一名无常使。
江寒笑道:“诸位请听我一言:邱平安将庄园赠予白马寺,所以庄园属于白马寺不错。但是,财产赠与往往都有前提条件。譬如丈夫身死,孩儿年轻,临死前将财产托于友人,友人自然要承担起照顾朋友妻儿的义务。若是友人收了财产,却不愿照顾朋友妻儿,不能承担义务,那么赠予便可以撤回。
又比如,男子向某女子下骋,送上礼物十车,也可以算赠予,其目的是为了成婚,倘若女子反悔,悔了婚约,则骋礼需要退回。否则即便官司打到京兆府来,也当判女子退回骋礼。”
在场的人听了都是微微点头,阮子谦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
江寒道:“同理,邱平安赠予白马寺庄园……”
江寒说到这里时,大慈忍不住道:“这位大人,邱平安赠予白马寺庄园,可未曾要我答应他什么,我也未曾给他什么承诺。”
江寒朗声道:“大慈你自然未曾答应过什么,也不需要你答应什么,因为他这座庄园本来就不是赠予你的。”
“啊?”
大慈与在场的众人都是愣住了。
阮府尹目光闪烁,他好像知道江寒要说什么了。
江寒继续道:“他赠予的是白马寺,是白马寺里的佛陀,而不是你一介僧人!难道不是吗?”
大慈张了张口,无言以对。
江寒看向邱平安,道:“邱平安,你向白马寺捐赠园子时可说过什么?”
邱平安也不是蠢人,到了这份上哪能还不知道怎么说?
他当即大声道:“草民捐赠庄园时,曾求佛祖保佑我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可如今……”
江寒道:“可如今你家道中落,沦落到这等田地,可见是白马寺,是佛陀未尽到该做的义务!未能保佑你生意兴隆。
正如我适才所说,赠予友人财产,友人没有帮到照顾妻子的义务,财产可以索回,下聘之后,女方悔婚,聘礼也需收回,那么佛陀没有保佑你生意兴隆,此赠予则可以撤回。则庄园仍属邱平安!”
此话落下,堂里堂外一片寂静,大慈脸色惨白,嘴唇哆嗦,所有人目瞪口呆。
好家伙,居然还能这样子吗?
这是诡辩吧?!
可是细细想来,也并非没有道理。
阮子谦看着江寒,眼中异彩闪烁。
这江寒到底是怎么想到还能这样的?
自己以为他只是才华横溢,擅于经商,却没想到他还能这般断案!
此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
中秋快乐,两更奉上,作者玩游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