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徐初眠是真的气狠了,顾不得脸面直接叫来了赵奈。
一个是前主子,一个是后主子。
徐初眠抿紧了唇,瞪着赵域:“出去。”
门口,赵奈眼中出现迟疑,对赵域试探道,“世子爷,请。”
赵域看了徐初眠良久,才起身离开。
屋外飘着鹅毛大雪,赵域停在檐下,他蓦地转身。
徐初眠还站在原地看着他,面色不快,鼓着脸瞪他的模样,像极了从前还在温居时,不过兜兜转转,不论是温居还是徐家小院,地方换了,徐初眠都还在。
赵域勾了勾嘴角,寒风掠过,拂起衣袂。
老天待他,终究不薄。
屋内,徐初眠狠狠擦着自己唇角。
无耻之徒!
临近深冬,天寒地冻,屋里即使点了炭,丝丝密密的寒意都曲里拐弯钻进徐初眠骨头缝里。
当年逃出徐家,徐初眠带着沐沐和小桃东躲西藏,摔倒后顾不得伤就要跑。
直到最后离了江南,徐初眠才去找了大夫,伤差不多快好了,但到底还是伤了关节骨头,每到寒冬腊月,徐初眠都得厚敷膏药,受不得一点冻。
今夜似乎格外冷。
小桃在被窝里放了好几个手炉也不顶用,徐初眠去了厨房,她反手关上门,锅里还温着热水。
她舀了一盆,又拿帕子浸湿拧干,敷在脚踝膝盖位置。
重复多次,脚上痛感才渐消。
前世,她是在春日时走的,前几年里,赵域常忧心她的腿脚,和韵院里常年都烧着地暖,赵域担心她旧伤复发,屡屡开口让徐初眠冬日哪都别去,就在院子里待着。
即使要出门,赵域也要把她裹得里三层外三层。
每到夜里,还要不厌其烦地替她暖脚,敷药,徐初眠过意不去,赵域就装作听不见,美其名曰用别的补偿。
后来幼帝登基,沈菱音垂帘听政,赵域越发忙了,那些早就习惯了赵域做的事,被徐初眠一点点再捡起来。
她可以自己上药吃饭,日复一日地等赵域回来,可以在孩子没了,沐沐去世后,自己熬过那段最黑暗的时光,她习惯了赵域的渐行渐远,她成了摄政王府赵家的内宅妇人,如京中世家主母那般,管理后院,打理家产,做得合格,挑不出一点错处。
她像一尊精美无心的雕塑,被养在赵家,失了所有盼头。
即使如赵域所言,他与沈菱音没有关系,可已经太迟了,横亘在二人之间的,是沐沐的死,流产了的孩子,还有他的亲生母亲。
……
赵域天不亮就出发了,他此行只带了几名亲信。
路上经过了木棉香铺,里面阿莫正在扫地,离城时,他转头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