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赵域废幼帝,扶持新帝,把持朝政大权,官海沉浮十余载,大梁开疆拓土,达到史书之最,赵域被封相父,赵家更上一层楼。
后来赵域旧疾复发,婉拒帝王恩赏下葬太庙,临终不到四十,死在和韵院中,面前还摆了副下到一半的棋盘。
死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雨天。
帝王扶棺,葬入赵家祖坟,与发妻同棺合葬。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男人睁开眼。
男子眸色幽深,眼底似藏着暗河深渊,难以窥探。
天边夜色隐退,清辉乍破。
院子里响起洒扫的动静,日光照进屋内,将本就高大的男子身形拉出一道暗影。
小厮观言进屋服侍。
“爷,寅时一刻了。”
今日还需上朝。
赵域面容半明半暗,他侧过身,威严冷沉的视线扫过观言,令人心中生畏,不禁胆寒。
观言腿一软,仅是一夜,爷怎就变了。
定是那徐姑娘的缘故。
昨夜爷从徐家小院出来,便黑着脸没好过。
赵域掩下慑人的眼神,他快记不起将近二十年前的自己了。
“更衣吧。”
“是。”
用完早饭,离开和韵院,赵域与等在门口的赵国公汇合,父子俩一同入宫。
赵国公是武将,几乎第一时间便察觉出儿子异常,可等他细瞧,却又仿佛错觉。
儿子才过弱冠一年,怎的有那般眼神。
赵国公暗道自己眼花。
“走吧。”
赵域望着赵国公雄伟高大的背影,抿唇上前。
巳时末,赵域才得以出宫。
观言驾着马车在宫门口候着。
“爷,现在回衙门吗?”
赵域嗯声,坐在马车内闭目沉思。
一年后,北边西狄内乱,原本镇守北部的定王与西狄新王勾结,定王率军越过鸣沙河直击京城。
赵国公领旨抗击,两名旧识好友厮杀于战场。
最终定王被打回北边,率领旧部投靠西狄。
朝廷胜了,送回赵家的,却是赵国公尸体碎块。
赵域睁眼,喜怒不形于色,他掀开布帘,偶然瞥得外面路人一家三口携手逛街。
重来一世,拨乱反正,憾事也应当弥补。
想起徐初眠,赵域眼中蕴着不易察觉的淡笑。
昨夜,她也许是怕了。
“去徐家。”
外面观言拉着缰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