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没划破她的咽喉,却在今天在她心里划上了一刀。
很可笑,假山外他跟周婉儿纠缠不休,假山内她被刘煜强吻,那时候她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杏儿挟持她那晚的月光。
苍白而清冷。
似乎察觉到舒晚晚的情绪有些不对,慕乘风并没有再追问南阁发生的事情,只是淡淡地开口道:“你浑身湿透,先去换身衣服吧。”
舒晚晚却轻轻摇了摇头,短短的一日发生这么多事情,她现在只想赶紧回留香苑,在桃梳放了晒干的桃花瓣的浴桶里好好泡个热水澡。
“我想回去”
“好。”慕乘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干脆地答应了,伸手径直抓住她的手腕,牵着她往前走。
末了冷不防问了句:“镯子呢?”
舒晚晚低头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嘴角微微上扬,只觉口舌泛苦,随口答道:“有些大,许是掉在湖里了。”
慕乘风转头看了一眼一半映在烛光下一半笼在夜色中的湖,轻轻说了句:“无妨,反正也不适合你。”
舒晚晚眼神微微一沉。是啊,反正那镯子也不适合她。
一路再无话。
慕乘风显然对琼林苑很是熟悉,每一个转角都能毫不犹豫选择遇不到人的那条,但刚穿过一个院子,却还是遇到了人。
还是舒晚晚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
“慕乘风,好久不见。”刘煜换了一身绯色的衣服,更显得那张脸妖异无比。
慕乘风松了手,面无表情地对刘煜抱拳作揖,语气也是淡淡的:“见过临安王。”
“这是?”刘煜视线转移到舒晚晚身上,眼神像是看陌生人一般,谁能想到,就在方才,他还将她锁在怀中,狠狠攫取她的嘴唇。
“是臣的妾室,不小心落了水,臣要带她回去,所以要先走一步了。”慕乘风不动声色地把舒晚晚挡在身后。
刘煜点了点头,忽而又道:“方才寻了半天也没见到王妃,不知你可曾见到她?”
“未曾。”慕乘风脸不红心不跳,依旧淡然回了。
舒晚晚瞥见刘煜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默默地低下头,心下叹了一口气。
可刘煜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径直从两人身边走过,再没有多看舒晚晚一眼。
慕乘风转头看着刘煜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晦暗不明,直到他消失在拱门之后,才对舒晚晚道:“走吧。”
直到两人到了门口,舒晚晚才想起桃梳来,忙伸手拽住慕乘风,有些焦急地说:“桃梳那丫头还在里头呢!”
“桃梳到处寻你不到,在马球场被李湘碰到了,这会两人都在马车旁等着呢。”
门口光线明亮,慕乘风这会儿才看到她嘴唇上受了伤,眉头一皱,抬手轻轻碰了一下,见她往后躲了躲,才开口问:“嘴上怎么还受伤了?”
舒晚晚抬手捂住嘴唇,低下头没敢跟他对视,只敷衍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掉下水时被磕的吧。”
心里却默默想着,是被狗咬的。
“小娘!”在门口角落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桃梳,一看到舒晚晚就喊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去,伸手就搂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