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四姑娘胆子大些,也知道这事儿既已经说漏嘴,便是瞒不过去的,便回道:“是慕家的小娘。”
“慕家?哪个被沈家除名的慕乘风?”舒老夫人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严肃起来,“傅国公家的嫡女,庆阳侯府嫡次子的正房大娘子,怎么跟个小娘混到一处去了?”
听舒老夫人的语气不好,方大娘子头低得更低,大气也不敢出。
傅四姑娘也有些懊悔自己口不择言,悄悄抬眼,见舒老夫人也不似真生气了,便犹豫着将昭阳湖上的事情细细与她说了。
“本就是她自己御下不严惹出的祸事,救了你那也是应当的,若你出了事情,别说她一个小娘,便是慕乘风也得吃些苦头,你倒好,竟还跟她交上朋友了。”舒老夫人连连冷笑,“她们这些小娘,惯会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保不准她就是故意的,为的就是搭上你傅国公府。”
傅四姑娘有些着急,眼睛都有些微微泛红了,忙道:“舒娘子不是那样的人,老夫人若见着她,就不会这样想了。”
到底是心疼傅四姑娘,也存着当面叫她看清这些个小娘真面目比说上千百句话都来得有用的想法,舒老夫人缓了缓神色,轻声道:“好,那一会儿就叫她来见见我。”
刚从留香苑出来的舒晚晚忽然打了个喷嚏,吓了身后的桃梳一跳,拍着胸口道:“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舒晚晚用帕子揉着鼻子,闷声道:“一个喷嚏而已,瞧给你吓得。”
“都说突然打一个喷嚏就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怕不是谁在说小娘的坏话呢!”
“就是鼻子发痒而已,哪有这么多说法。”舒晚晚转头看她,一时没看前头,正好又到了转角处,谁想竟冒出一个小丫头来,两人撞了个满怀。
只听得当啷一声,舒晚晚胸口一疼,随即脸上身上一阵冰冷,已是被泼了一头一身的水。
“哎哟!”舒晚晚没叫唤,一旁的桃梳却惊呼了一声,指着她身上,“这可如何是好?”
舒晚晚顾不上疼,低头一看,脑子顿时嗡嗡作响。
原来那丫环手里捧着一盆洗过笔的水,她又穿了一身浅绿色的衣服,现下已被墨水染得面目全非了。
“你哪个院里的,走路不长眼睛吗?”桃梳转头指着那丫环破口大骂。
丫环被吓得忙跪在地上,低着头慌张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桃梳还要接着数落,舒晚晚忙伸手拉住她,轻叹一声道:“罢了,也不全怪她。”
早上起来听到窗外的喜鹊叽叽喳喳叫,她反而觉得心里烦乱,那会就猜到今天这个雅集怕是不会顺常。
却也没想到连府门都没出就遇到了这事儿。
许是听到了声音,不远处桃夭苑走出来几个人,当头一人真是秦小娘,此刻她手里还拿着一支滴着墨的笔。
“哟,这不是要去庆阳侯府参加雅集的舒小娘么,昨个新做的衣服,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