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是非多,满地的高官贵眷,若是不加注意,只怕会招惹是非。”徐谦之缓了缓语气,语重心长道,“你若是出了事,我如何跟你九泉之下的爷爷交代?”
听到这话,杨清的脸就垮了下来,站直了身子,低声回道:“是,东家教训的是。”
徐谦之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里头还是不服气,便又道:“几年前,几十家店铺让你选,你偏偏选了刚开张的广福楼,我之所以一开始并不同意,就是因为你这性子,在京都怕是什么时候被人连骨头吞了都不知道,是你跟我再三保证会小心谨慎,我才点头的。”
杨清气势更弱,却还是小声回了句嘴:“广福楼的活计都是签了死契的,保管不会乱来……”
长叹一声,徐谦之终究对杨清是发不出火来,只得道:“罢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无数遍了,你若当真听进去了还好,若听不进去,我便是每天在你耳边念上千百次的,你也依旧不听。”
“我有听!”杨清忙抬起手来,一脸认真道,“谦之哥哥说的我都记在心里了,你看这几年来,广福楼越做越大,不是没出过什么事?”
“我不过是戏弄你几句,怎么还就认真起来了……”说着,杨清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只觉得无比委屈。
徐谦之知道自己的话有些重了,也知道情绪如此不受控制,大抵是受了舒晚晚的影响,见杨清手指搅动着,便轻声道:“今日广福楼便不开张了,难得你有空,我带你去城外放风筝去。”
“真的?”到底还是年纪不大,闻言杨清双眼一亮,差点没蹦起来,随后想到自己好歹是京都第一酒楼的大掌柜,杨清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东家都发话了,那我这就去准备去!”
见杨清小跑着出去,徐谦之不由觉得好笑,又不自觉摇了摇头。
真不知当初同意让她掌管广福楼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个年纪的姑娘家,本该待字闺中,她却早早就抛头露面,也不知哪家的郎君能瞧得上她。
不过也无妨,他定会好好为她找个好人家,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
那边舒晚晚回府路上已经把后边的事情都想好了,再三交代桃梳,直说得桃梳一脸无奈直叹气。
“小娘,你说的我都记住了,到时候我定会使出吃奶的劲儿去结识那些个高门大户的女使,便是人家嫌弃我,我也笑呵呵凑上去叫她们嫌弃。”
“什么吃奶的劲儿,小娘方才可说了,叫你收着点,就跟寻常一样,傻乎乎的不叫人防备就行。”绿珠在一旁提醒,不过跟着诗情管了几个月的事,已经学了个七七八八,像个管事女使的样子了。
“你才傻乎乎的。”桃梳没好气地驳了一句。
舒晚晚笑着戳了一下桃梳的脸颊,安抚道:“是,你不傻,你只是看着憨憨的,脑子里装的都是糕点吃食。”
“也正好啊,我带了广福楼的炒菜去,拉着那些女使吃酒,吃了酒话也就多了,要打听什么还能打听不出来?”
绿珠在一旁抚掌,对舒晚晚笑道:“小娘瞧,一说吃的她就灵光起来了,以后吩咐她也不必说什么,拿着吃的在她面前晃晃,或许她就明白了。”
这话一说出来,舒晚晚和绿珠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桃梳闹着要去堵绿珠的嘴,一时间车厢里热闹非凡,连驾车的小厮都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