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杨清下意识反问,随即又明白过来,徐谦之连舒晚晚已经嫁人为妾都不知晓,哪里能知晓这事。
“舒娘子曾是扬州教坊司的琵琶首席,后被人赎身来了京都,成了慕乘风的妾室。”
曾入贱籍,为人妾,却与商贾合作,是不是她在慕府过得并不好?
徐谦之眼中情绪涌动,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冲去蓬莱仙境问问她。
可问什么?以什么身份问?或许她都已经记不得他了。
“东家?”
杨清说了几句话,转头见徐谦之失魂落魄的,眉头一皱,语气不由得重了些:“你在想什么?”
徐谦之不动声色地伸手去端茶盏,杨清却先一步把茶盏拿开了,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问:“你是不是喜欢舒娘子?”
徐谦之表情顿了顿,抿着嘴没说话。
杨清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你不说话难不成就能瞒得过自己了?”
她打小跟着祖父行商,四处游历虽让她没了女子该有的端庄贤淑,却把她养成了个敢爱敢恨的直爽性子,自然也就看不惯旁人扭扭捏捏的样子。
尤其是男子汉大丈夫,扭捏给谁看呢!
见徐谦之还是不说话,杨清气不打一处来,猛地起身,怒道:“东家这会儿也不适合谈生意,自个待着吧!”
把茶盏往他身前重重一放,杨清拂袖离去。
看着桌上四溅的茶水,徐谦之苦笑一声,这丫头,在京都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这性子。
随即又长叹一声。
有些话,明知道没有结果,那还是不说出来的好,免得给别人添麻烦,给自己添烦恼。
原以为杨清是跑出去生气去了,徐谦之也没多想,半个时辰之后,听到敲门声,他也只想着是杨清气消了回来了,便开口道:“管着这么大一家酒楼也没能把你的性子给磨磨……”
还未说出口的话随着看清进来的人戛然而止,徐谦之缓缓站起身来,愣愣看着来人,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舒晚晚认出了徐谦之,也是一惊,却是大大方方径直走到他身前,满脸笑意道:“没想到广福楼的东家竟是徐公子,你我可真有缘。”
“是,有缘。”徐谦之微微一笑,将心底里翻涌的情绪强制压下来,瞥见在门口冲他挑眉的杨清,只觉得万分无奈。
杨清素来是直来直往,不喜欢藏事,刚接手广福楼时没少因为性子惹祸,这几年逐渐沉稳了起来,除开生意,对其他事情却是一点没变。
“舒娘子请坐。”见舒晚晚还站着,徐谦之忙让她坐下,刚要叫人上茶来,杨清便已经端着茶走了进来。
“之前东家来过信,说是在宋城听一位姑娘提到做菜的新鲜法子,舒娘子第一次来我就猜到或许东家说的就是舒娘子,所以就给东家送了封信去,东家那会儿人在潮州呢,快马加鞭就赶到京都来了。”
杨清一边说着,一边把茶水放好,顺手把之前那杯撤走,转头给徐谦之递了个眼色。
机会我给你准备好了,可得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