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七,舒晚晚难得起了个大早,正吃早饭,绿珠就匆匆赶了来,一脸欣喜道:“小娘,成了。”
舒晚晚还算淡定,笑着点了点头,吩咐绿珠按照计划行事,自己用过早饭后却带着桃梳去了库房。
“库房的花大嬷嬷是个谨小慎微的,这段日子也没出什么差错,小娘去库房做什么?”桃梳跟在舒晚晚身后,手里还拿着一颗柰子,说是怕舒晚晚口渴,自己却先吃上了。
“去查些事情。”早就该去查的,只是之前因为烫伤实在不好出门,才拖了这么久。
那只南珠步摇,是周大管家从库房里给她挑的,却刚好跟春日宴上周婉儿让那些行首们戴了识别身份的步摇相似到一眼分不出差别的地步。
这么巧,她可不信。
周大管家掌管着前院的事务,手握慕乘风全身的家当,若不是百分百可信赖的人,他不会用。
她选这南珠步摇时身边只有桃梳在,选好后就用盒子装好放在梳妆台了,并没有人翻动过。
也就是说,若真有人给周婉儿传了消息,那也只能是在库房那边出了问题。
到了库房,舒晚晚也不找什么借口,直接让花大嬷嬷把库房的记录册拿出来,一边翻看一边问:“嬷嬷,我若要想取什么东西,是自己进去拿,还是嬷嬷差库房的丫环去拿?”
“库房里杂乱不堪,东西又多,小娘要想找什么怕是不好找,只需说一声,我这就让人给小娘找了来。”花大嬷嬷还以为舒晚晚要找什么,忙开口回了。
舒晚晚却没再说话,只是按照日期翻到周大管家给她送东西的那天,细细地查看册子上记的,果然找到了南珠步摇,再往下看,却是记着楚小娘当天来库房拿了一匹布料。
楚小娘?
脑海中浮现出红梅树下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庞,舒晚晚皱了皱眉。
“嬷嬷,就这天,你可记得,楚小娘取布时是自己来的,还是差女使来的?”
花大嬷嬷凑过来,顺着舒晚晚手指的地方看去,想了想才道:“我记得那日周大管家来库房拿了不少东西,我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楚小娘……对了,楚小娘是自个来的,刚好跟周大管家碰着了,我就让她先等一会。”
花大嬷嬷说着,指了指舒晚晚旁边,又道:“当时楚小娘就站在这儿,也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等了足足三刻钟,周大管家这边才忙完。”
“她当时就是取了一匹绸缎,说是想做几方帕子。”花大嬷嬷一边说一边想,还要再接着说,就被舒晚晚打断了。
“那嬷嬷可还记得,她是否有翻动过大管家取的东西?”
“那倒没有,楚小娘就是在一边站着看。”
舒晚晚眼神微微一动,又问:“那嬷嬷可知道这只南珠步摇?”
花大嬷嬷又看了看册子,忽然笑了,有些兴奋地说:“这我知道,那只南珠步摇是我们库房里最贵重的一支,大管家说给小娘春日宴上用的,我就把这步摇拿了出来,周大管家还说我选得好……”
“我知道了。”舒晚晚打断滔滔不绝的花大嬷嬷,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叨扰嬷嬷了,嬷嬷的账册做得很好,若是大娘子看了,必定会夸嬷嬷,少不得要赏的。”
闻言,花大嬷嬷脸上笑得跟开了花似的,殷勤地把舒晚晚给送出了门。
一出门,舒晚晚就再笑不出来了,她实在是不敢相信,那个看着年纪不大,眼神清纯的少女,竟然是周婉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