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房门关闭,隔绝了里头的一切,荆瑶从容不迫的接过下人倒的茶水,耐心的等候着。
而这边,杜氏备好一切带上儿子出门,马车行到一半时却出了岔子。
茶楼上,丹桂头戴斗笠观望楼下,满意的笑了笑,还好她来得及时,拦住了杜氏的去路。
旁边的梨儿恭维道:“如此一来杜氏在尚书大人的眼中越发的不堪,就连她那儿子也会跟着被厌倦,到时就会想起小姐的好了。”
这话悦耳,听得丹桂心情俱佳,只要今日拦住杜氏一时片刻,都能叫靖西侯府记恨上,叫她在老爷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自己乘虚而入。
思索到此处,她仿佛已经看见自己风风光光嫁入尚书府的场景,正暗自窃喜之际,忽然又觉有些不对劲,猛的扭过头望向梨儿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杜氏今儿个会带人上门赔礼道歉的?”
事情有些过于巧合了。
梨儿低眉顺眼的回话,“昨儿个听闻了靖西侯府的事之后,奴婢便多留了个心眼,想着或许能让小姐从中得利。”
“你倒是个机敏的。”丹桂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楼下的热闹还在持续,那碰瓷的乞丐纠缠不休,非闹着让杜氏送他去医馆才善罢甘休,为了不引得太多人主意,杜氏只好答应了下来。
一通折腾下来,时辰也耽搁了,出了医馆那乞丐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杜氏对着身旁的默默使了个眼色,对方当下就心领神会了,招来几个小厮摸上去将人毒打了一顿。
好不容易赶到靖西侯府时,为时已晚。
下人将她和儿子拦在了门外,态度盛气凌人,杜氏苦苦哀求,好话说尽,对方这才禀报给了靖西侯。
然而等了一盏茶的工夫,出来的人却是靖西侯夫人,妇人雍容华贵,站在大门前,态度冷漠,“尚书夫人,我靖西侯府小门小户的,只怕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还是请回吧!”
“夫人,”杜氏急坏了,忙推囊着让儿子跪下,“妾身是诚心实意带着孽子来赔礼道歉的,只是路上出了些事情这才……”
“好了,尚书夫人,”靖西侯夫人没有耐心再听下去,蹙眉下逐客令,“吾儿还需静养,就不远送了。”
“夫人!”杜氏还欲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人已经关上了大门。
荆尚武也慌了,脸色煞白的看向母亲,“母亲,这……这可怎么办?”
他就算是再笨,也知晓,如今这个局势显然是和靖西侯府结下了仇怨。
杜氏不知所措的攥紧了双手,急中生智抓住儿子的胳膊,死死的瞪着他,“你记住,今日你和我来过靖西侯府了,是靖西侯瞧不上你父亲官位低,不肯见你我,只让荆瑶那个贱人入门。”
荆尚武当下明白了母亲这话的意思,狠狠的点了点头,不断的重复,“对,就是这样的,靖西侯看不上咱们尚书府。”
“可是母亲,若楚靖死了,靖西侯会杀了孩儿的。”
昨日靖西侯揍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荆尚武现在想起都瑟瑟发抖。
杜氏将人紧紧的抱在怀中,咬牙切齿的道:“不会的,你可是尚书府的独子,你父亲不会坐视不管的。”
“还有荆瑶那个小贱人。”
须臾,母子二人这才离去。
而荆瑶的马车也并未走远,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伴随着帘子的放下,里头的老者长松了一口气,抬起衣袖擦了擦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