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这般给人难堪?
月光如银白的光洒下来,透过树梢朦朦胧胧的罩在少女的身上,她死死的攥紧了手中的绢帕,狠狠的咬了咬牙,“她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么?”
“我绝不。”
“离王哥哥,我嫁定了。”
离王妃的位置她志在必得。
太后疼她不假,可始终不是亲生的孙女,很多事情都有所偏颇。
给她挑选的世家子,大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将来无非就是继承爵位混吃等死罢了。
赫连钧是她最好的选择,只要自己嫁给他,辅佐他赢了太子,夺得储君之位,将来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了。
“冀北之行路途遥远,咱们有的是时间。”娟秀也跟着坚定起来。
自家郡主生得如花似玉,多少男人垂涎三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相处,还愁拿不下离王这样一个浪荡子么?
“回屋……”白曦月瞬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大半个身子靠在了娟秀的身上,虚弱的说了一声。
方才的一幕,虽然她们什么话都没说,可对她而言就是一场巨大的羞辱。
都在欺负她无人撑腰么?
而这些都只是白曦月自己的假想罢了,她眼中沾沾自喜的荆瑶此刻才是如履薄冰。
屋内烛火轻摇,宸妃不着痕迹的收回了和她握在一起的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疏离起来,仿佛方才和善的另有其人。
“离王先回去休息吧,本宫和雁儿还有些话要说。”宸妃忽然开口道。
荆瑶做好了被她敲打的准备,静默不语的垂下头。
下一刻一只强健有力的手出现在她眼前,温和的语气自头顶响起,男人的声音总含着几分的放纵,“母妃还是明日再说吧,儿臣新婚燕尔的,过几日就要去冀北赈灾了,得多留些时间陪陪夫人才是。”
“你……”宸妃气急,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人带走。
荆瑶恍惚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拉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长河见状忙不停的赶紧拱手,屁颠屁颠的追了出去。
“他是怕本宫刁难不成?”宸妃没好气的拍了拍桌。
季嬷嬷笑着安抚她,“娘娘多心了,咱们殿下啊,这是会疼媳妇了,不也是好事么?”
“好事?”宸妃眼神黯然了下来,扫视了她一眼道:“他将来可不是只做个闲散王爷,专宠一个女人只会是祸端。”
为君者,就该雨露均沾。
身居高位的男人,若是不在乎你,才会将你宠得无法无天,人尽皆知,就如她一般。
夜风清凉,女子的裙裾轻拂过两旁的花,几乎是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显得有些吃力。
“夫君……”荆瑶实在是跟不上了,甩开他的手站在旁边大口大口的喘气,额头也多了些密密的细汗,“妾身实在是走不动了。”
跟着小跑而来的还有翠薇,却不敢离二人太近,只能远远的停下。
皓月当空,女子一袭绯红色广袖长裙,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在了身后的三角梅树上轻拍着胸脯。
许是倚靠是的动作过于剧烈,使得花瓣受了力洋洋洒洒的落下,镶在了她的发梢间。
“如此孱弱可不是什么好事?”赫连钧望得走了身,直至长河跑来的脚步声将他拉回来,这才若无其事的收敛了眼底险些溢出来的情绪,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荆瑶也不恼,缓缓站直了身子,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声音柔柔的带着勾人的钩子,“夫君训得是。”
“该多补补,这般弱不禁风,传出去旁人还以为本王薄待了你。”赫连钧点了点头,却猝不及防的撞进了她的瞳孔中去。
一张小脸微微泛红,就连耳垂也极为明显,双目湿漉漉的望着人。
真真是……
祸水。
“夫君这是在关心妾身么?”女子秋水般的眸子中忽然就亮了起来,竟是比繁星还要明亮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