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棠将特别复杂的去掉,定了六七种吃食,命人写了水牌子送出去。
没几天工夫,那茶楼便收拾停当,红红火火开张。
手下又经营了一间茶楼,虽不是自己独立经营,好在本钱不用多出,利润分得的不少。
沈青棠看着账簿,粗粗算了下将来利润,一夏天也是颇为可观。
金鸳无需出力,便可分得一成利润,心中十分欣喜,与沈青棠的关系越发亲密了。
这天午后无事,金鸳又做了些蜜饯果子过来。
沈青棠刚刚洗过头发,正歪在榻上晾着。
“少夫人,听说何诗儿的成衣铺又红火起来了。”
那成衣铺因原料的事亏本过几天,何诗儿怼天怼地不依不饶。
每天罚掌柜伙计的银子,生生把人家都挤兑走了。
现在陆华来信撑腰,命所有金陵布缴纳税款后,都送到铺子里来,专一只做成衣生意。
货源的事情不必再着急,何诗儿这才又抖起威风。
原来的掌柜伙计一个不留,另外新聘了一批人。
铺子里的成衣,除了以前的宝塔裙、荷叶裙、伞裙外,又增加了百花裙和莲蓬裙。
“只怕她火红不了几天了。”沈青棠摇头,尝了一口蜜饯金桔。
看金鸳不解其意,抬手让院里一个穿着布裙的小丫鬟进屋。
那孩子正是最早买了“宝塔裙”的人,衣裙已洗过几次,穿在身上说不出的别扭。
小丫鬟年纪不大,对衣装还不甚在意。
原先一身蓝布棉裙,早已洗得泛了白。
“掉色掉的这么重?”金鸳伸手去摸,上手更是惊讶。
“怎么布料这么绡(薄)?”
小丫鬟抿嘴摇头:“我娘说是洗掉了浆子,便这样子了。另一条荷叶裙,洗了两次就没法穿了,走在路上都透光。”
“配裙子的小袄,你怎么没穿?”
“那袄子缩水厉害,连我七岁小妹子都穿不上。我娘拿去撕了,给我小弟弟做尿布了。”
金鸳愣神一会儿,用手帕捂着嘴笑起来。
沈青棠赏些果子给丫鬟,打发她出去玩了,回头笑对金鸳道:
“金陵布质量极差,本就不是做成衣的料。何诗儿那间成衣铺子,只怕派不上什么大用场。”
金鸳摇头道:“只赔了世子的银钱还罢了,王妃娘娘若知道,那才又有一场生气呢。若是论起经营商铺,少夫人那间茶楼才是好。昨日我爹娘出门,正好路过狮子街茶楼,门口好不热闹。”
沈青棠笑道:“做商铺营生最好是顺应需求,公平买卖长久发展。似何诗儿那成衣铺,靠着质差价低,哗众取宠笼络客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说起哗众取宠……”
金鸳抿了抿嘴。
“听闻何诗儿寻了人牙子进府,要买两个贱籍乐户女子,去成衣铺做模特……”
为这事逼死了眉儿,她竟然还敢这么做?
沈青棠的笑容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