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儿却不解众人为何这样气恼。
又不是妆花、蟒缎等特别贵重的料子,不过是极普通的红花绸罢了,值得她们如此?
她没好气的啐了一口茶叶:
“十几两银一匹的红绸,不就是作被面用的吗?我用来做衣裳,都嫌太村气了些。你是用不起吗?好好,我那里还有两匹,都送给你行不行?”
老婆子都仰头祷告起来,满口“作孽”,让老天爷恕罪。
连眉儿这样口舌伶俐的,也偃旗息鼓不好辩解。
金鸳气得紧紧抿唇,将票据撂出来。
“一夜作践了二百两银子,还没有半分悔过!真不知……”
“二百银子……呵呵!”
何诗儿撑不住了,似笑非笑站起来:
“堂堂国公府,为二百两银子,一点蜡烛、木炭、绸子来审问我,不觉得太可笑了吗?你们这些内宅弱女,天天抠搜鸡毛蒜皮,抢蜡烛夺炭火争绸缎,宝贝似得记着账。”
“我用了二百两银子,你们就发疯了,真是群可怜虫!这破烂你留着自己用吧!眉儿,咱们走!”
她扬了两下帕子,宛若游龙的出了门。
眉儿听她不要了,匆匆行礼追出去,搀住何诗儿的手。
“该是咱们东西,何必不要呢?奴婢画押便是,金小娘也不敢克扣。”
“糊涂!”
何诗儿挑眉冷笑。
“我若是要了这些,丢面子不说,往后用东西花钱,她们会越盯越紧。岂不知君子不吃嗟来之食!”
“……”
眉儿听不懂,只是叫苦不迭。
沁芳阁的份例东西,本不是何诗儿一人的。
炭火蜡烛绸缎布匹,丫鬟婆子媳妇也都有份。
她随口一句不要了,下头这些人可怎么办?
见丫鬟们不吭声,何诗不满的冷笑。
“怕跟着我过苦日子?”
“我不是金鸳,自甘下贱为奴为妾,更不是沈青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妇!凭我脑力才能,赚上万八千银子,不过易如反掌!”
连沁芳阁都不回,何诗儿甩着手帕,大步走出角门,往陆淮景外书房走去。
她的脸上扬起几分斗志。
“眉儿约个时间,叫吴家做主的人过来。就说我要和他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