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忙碌一上午,才歇了半口气,叫人上茶点来。
灵安见左右无人,轻声提醒道:
“码头五艘陵王府旗的货船,因催缴税款一直没放。夏公公没对世子提起?”
陆淮景也在琢磨此事。
夏公公是王府首领太监,若只为送信送礼,没必要亲自来。
一夜吃酒听戏,借酒盖脸也该问一句,谁知他竟没开口。
“他不提也好,我正不想与王妃破脸。”
午后陆淮景回府,估么母亲用过午膳,直接去了荣禧堂。
“华儿依旧是这性子,眼中只有自己再无旁人。每年一两封家信,都是拿捏父母的言语。她可还有私信给你?”
陆老夫人在碧纱橱内歇晌,半闭眼睛眉心不展。
陆淮景坐在旁边轻描淡:“婚事没与她商量,姐姐心中不悦。”
“自己婚事一团乱麻,还想插手你的婚姻!真真是我前世孽债!”
陆老夫人抚掌长叹。
“华儿生性要强,做事不计后果,你父亲不想让她嫁皇室,她却自作主张去宫里待选。皇上不喜她性子,她还去拉拢陵王。“
“陵王娶她做正妃,为得是你父亲颜面。她倒以为婚姻是自己挣的,岂不知为了遮掩丑事,你父亲使了多少人情!”
听到当年之事,陆淮景让小丫鬟退下了:
“姐姐生于锦绣丛中,自幼金尊玉贵,有争荣夸耀之心,是人之常情。”
当年陆华入京选妃,几经波折才得以嫁给陵王,他是知道的。
女儿家这般不顾声誉,父母自然狠狠训斥了一顿。
陆华自此心生芥蒂,直到出嫁都未解开心结。
母女情分还通上几封家书,父女之间直接形同陌路。
陆淮景是她在娘家唯一亲近信赖的人。
“你们姐弟情深,母亲很欣慰。你究竟是镇国公世子,还在钞关领有实职,不能再像小时一般,听姐姐几句拿捏,便去任性胡为。”
“儿子懂得。”
陆老夫人以为他必定劝几句,讲姐姐在陵王府立足不易,却不想他直接应了。
“你真懂了?”
“姐姐常来私信,令我办小事罢了。若有大事时,儿子会想法驳回。”
他口中的小事便是银钱。
陵王府内宠颇多,陆华为正妃,膝下有五岁的嫡出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