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这些天,她也确实累了,片刻沉沉睡去。
陆淮景等她睡熟,回去外书房时,东方泛白已近天明。
灵安在外间睡着,听见门响披衣起身,眯着眼抱怨。
“世子爷,娶了媳妇还没圆房,又赶着纳两房妾室,这整夜不睡的,可还忙的过来?您若是这么熬下去,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
陆淮景不理他胡言乱语,进屋坐下还在发愣。
“怎么了?”
在眼前挥手,他都没留心闪开,灵安这才慌了。
“我的爷!可别吓唬奴才啊!”
“她不是何诗儿。”
陆淮景嘴唇轻碰,额头突突乱跳,脑浆子都发疼。
灵安吓得呲牙:“世子爷说什么呢?何小娘的模样,咱还能认错吗?”
“不是相貌问题。”陆淮景按着眉心,压制额头疼痛,“是她的性子。”
前世时,何诗儿木讷寡言、和软内敛,对自己的乐妓身份极为自卑。
无论是对陆淮景还是前妻沈月柔,都是奉若天人,半句逾越的话都没有。
沈月柔对她百般霸凌,几乎将她至于死地,她毫无反抗,连告状都不敢。
以何诗儿的性格,决不可能拿救命之恩做要挟,更不可能求做嫡妻。
再想想当日胭脂巷小宅爆燃,今日哗众取宠的火焰流光阵……
“没名没分做外室自然不敢冒头,现在入府当上小娘,想争宠也有可能……”
灵安想解释,细想起来,自己也觉不通。
“赏春郊宴后,何诗儿性子就变了。”
主子这一提醒,灵安才回过味来。
“正是,自郊宴后,何小娘的穿衣打扮举止态度,都转了性子。难道是借尸还魂了?”
话一出口,灵安自己先毛骨悚然。
陆淮景不想再吓他,指尖摁着眉心,平心静气摇头。
自己也曾重生一世,身边人就有些灵异,也不足为奇了。
眼前的何诗儿不会抚琴,连简单的《有所思》都能弹错。
她不是前世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