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二的染坊自扩大规模,又临街开了铺面,生意比以往兴隆几倍。
沈青棠让他们将盈利存入银号,又拨出五成扩大销路。
昌州府里的金陵布多,价格便宜但质量差。
她早已留意了,众人是宁愿多花钱,也要买贵价些的松江棉布。
染坊里的松江布不愁销路,这些日子只恨运力不足。
若能雇上十只标船,令专人掌船运输,不出五个月,她就是松江与昌州间最大布商。
算盘珠拨回原位,沈青棠下定了决心。
从妆盒中取出银票,又拿两只赤金实心镯添上,命王嬷嬷明早送去染坊。
“让蓝二叔趁早去码头上雇船,及早动身去松江府。”
前世此时,她眼看松江布涨价畅销,但染坊已卖,自己还没本钱。
现在她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连运河商路都不必发愁。
说起来,她还要多谢夫君坐镇钞关衙门呢。
方才服侍陆淮景吃饭,一顿饭功夫,两拨小厮跑来回话,都是运河税收的急务。
听了两耳朵,她知道陆淮景当官,是正经做事,并非敷衍塞责。
运河商路顺畅,她只需依律缴税,往后生意自然大赚。
沈青棠满心舒爽,睡下时都笑盈盈的,一两个妾室罢了,全不在她心里。
“沁芳阁满是灯火,要不要派人去看看。”王嬷嬷终究忧心。
“令上夜婆子盯紧点,别走水了。”
用花露敷了脸和手,沈青棠闻着花香,很快睡着了。
沁芳阁里,灯烛辉煌亮如白昼。
小院石阶上,百十个红蜡烛,围成仙桃形状。
一圈小巧的火焰跳动,映在眼眸里,像跳动的心房。
“陆淮景,你喜欢么?”
何诗儿艳装丽服,手握一大捧鲜花,站在烛火正中。
天井两侧点着香薰火笼,屏风木架上搭着红布,镂空出花影人像。
焰火透过幕布,光影映在粉墙上,满是暧昧红光。
只是烟火气太重,味道有些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