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扯谎遮掩,这才遮过去。
婆媳俩再回内室,屋里人都散了。
陆老夫人连忙叫人抬礼物上来。
“金鸳?金鸳……”
整整一上午,金鸳都愣怔怔,叫了几次都没听见。
“丫头怎欢喜傻了?还不把预备的东西,给你少夫人拿过来?”
“啊,是!”金鸳猛然惊醒,忙让小丫鬟取过两个妆盒。
“多谢金鸳姐姐。”沈青棠令丫鬟接了妆盒,又将她昨夜不肯要的金珠儿递了过去,笑道:“小小心意,给姐姐添喜,姐姐别嫌寒酸。”
金鸳的脸色更难看了。
“糊涂丫头,少夫人赏东西,怎不磕头?”陆老夫人笑骂。
“奴婢谢赏。”
她这才提着裙子作势要跪,沈青棠含笑拦住。
“姐姐是母亲身边人,替我服侍母亲,我该感谢姐姐,不敢让姐姐磕头。”
越是世家大族越是对下人宽厚,特别是对服侍过长辈的人。
陆老夫人欢喜赞叹,新媳妇懂大礼又不自尊自大,绝非小家娇惯之女。
她对沈青棠极为满意,觉得陆家下辈有了掌家之人。
“我得儿,你可知母亲心病是什么?”
左右无人,陆老夫人歪在榻上,拉着沈青棠手笑问。
老夫人一生荣华富贵,忧心的只有儿女。
心病当然是那个沉溺女色的“混账逆子”。
“媳妇儿听人说,世子爷有个何姑娘,两人情谊深厚。因咱家规矩大,一直养在外室。媳妇儿想着,这算不得大事,若是母亲点头,把她接进来罢了。”
“一是,豢养外室无名无分,传言太不好听,世子爷脸面要紧。二是,若何姑娘生下一男二女,断不可让陆家子嗣流落在外。”
沈青棠低眉含笑毫无不悦,每句话都端庄持重。
勋贵大族男子,家里纳多少姬妾都合情合理,但养外室就是大逆不道。
外室小妾连家里通房都不如,儿女都不能记入族谱。
且世间不成文规矩,良家女儿下海为娼,都是从做外室起。
这么一来,世人对做过外室的姑娘都不屑一顾,认为是娼女粉头之流。
“我儿这般乖巧懂事,母亲不知说什么好!不瞒你说,今早我还怕你不容人,将来要闹笑话呢!”
没想到沈青棠深明大义,陆老夫人心情激荡,激动的直流泪。
“母亲快别这样,都是媳妇儿该做的。”沈青棠忙抽手帕。
当啷一响,金鸳端茶的手一歪,盖子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