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将二公子搀扶起来。”
沈青棠看着陆淮明戚戚楚楚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一种恐惧。
世家大族里头,内宅女眷的名节极为重要。
现在陆淮明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不避嫌疑,掌灯后跑到嫂子院里来。
不管他此刻有什么大事,沈青棠都不可能让他进门。
赵嬷嬷上前请陆淮明起身,可他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摇着头不肯起来。
“小弟今天来,是要求嫂嫂一件事。若嫂子不应,小弟不敢起身。”
又来这一套,沈青棠心里冷笑。
陆淮明虽然年纪不大,可特别懂得用可怜兮兮的模样来打动人,特别是内宅女子。
他既然死活不起来,沈青棠也没多说什么。
隔着正房门的帘子,沈青棠既没出去,也没让他进来。
门廊里掌了灯,莹莹烛火之中,更显得身材婀娜多姿。
“二叔有什么要求,便只说罢了。凡是父亲、母亲与你哥哥同意的,妾身自然不会阻拦。”
这话说的很冷淡,陆淮明跪在台阶下也觉得了。
“这句话小弟与旁人说也是白说,只能请嫂嫂做主罢了。”
沈青棠见他还是这样,便淡淡不吭声,凭他如何做作去了。
陆淮明顿了半晌,抬头看着帘幕里头的身影,见她如此冷淡,也只好开口求道:“嫂嫂,王妃娘娘归省时,小弟糊涂被人哄骗,让父母丢了人,早该自尽全了名声。都是哥哥与嫂嫂慈悲,小弟才能活到今天。嫂嫂知道,我在国公府虽是二公子,可毕竟是个庶出。姨娘已经失了宠,还被父亲惩戒了一番,如今病入膏肓……小弟今天来,是想求一求嫂嫂……”
他絮絮叨叨半日,沈青棠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想来是陆淮明知道自己如今名声不好,还把失宠生母吴姨娘连累了。而今生母半死不活,他怕国公府里慢待了吴姨娘。
沈青棠柔声淡然道:
“二叔可放心,吴姨娘的病症,几个府医郎中都看过,用药不敢有慢待。虽是老国公前些天责备了吴姨娘几句,可老夫人对姨娘还是照应的。老夫人也告诉了我,凡吴姨娘用的药物,都按时安刻送过去。姨娘要吃的东西,只管大厨房里要去。若二叔还不放心,也可让金三娘派小厮去外头,寻外头名医来看也是可以的。二叔还有何要求?”
陆淮明跪在地上,摇头流泪道:“自从嫂嫂执掌中馈家务,姨娘院里的供奉都比以前好多了。总是嫂嫂行事仁慈,不是那等踩低奉高的人。姨娘的事情,小弟不来求嫂嫂,也不知道该求谁去。”
沈青棠听他絮絮叨叨半天,一直套近乎不说来意,心里也有些不耐烦。他在燕宜院里头,说沈青棠是陆家执掌中馈的人。可这镇国公府里掌家的主母,明明是陆老夫人,沈青棠不过是协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