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儿暴殄天物还大言不惭的事,瞬间就从锦翠楼传遍了国公府。
沈青棠午睡起身,燕宜院的丫鬟婆子也在议论此事。
“肥鸡肥鸭不过五钱银子一只,五两银子买一头猪两盘羊,咱们全院连少夫人带上房姐儿,才吃二两银蔬菜。沁芳阁一晚上,怎弄出二百两银子?”
“上等绸子十几两一匹,主子做衣裳也用得,她撂在火里烧了。银霜炭那是房里取暖,手炉用的炭火,她拿着焚烧照亮。”
“老天爷若开天眼,就该霹这狐狸精托生的货色!”
“真真是九尾狐狸精托生显世来了!”
还好燕宜院平素管束严格,众人唠叨几句不提了。
初夏午后天气渐热,沈青棠只穿了月影纱小袄,外罩薄纱披巾,坐在美人榻上算账目。
丝络拿进一张墨贴,是钞关码头上抄录的货运税额。
“姑娘看,姑爷的衙门已出了布告:金陵布与松江布同样征税五分,药材货物免税。”
“奴婢算过,蓝二叔的染坊,要缴货税一百两,铺税六十两,共计一百六。大房娘子的生药行无需缴药材税,只要铺税三十两。咱下月预备一百九十两银子就好。”
在松江布上投入很大,本来有些担心,此刻看到布告税额,心情终于放松。
昌州府能与松江布抗衡的,就是免税的金陵布。
只要两地布匹同样征税,松江布质优价同,必定更加畅销。
这样算来,她在松江布上投入虽多,但绝对一本万利。
开钱匣看手中现银与银票已不到百两。
沈青棠忙让丝绒到后头开箱子,将嫁妆里一件金镶玉池娇分心拿出来。
“暂押二百两银子,出去交给蓝二婶,等松江货船运上来,钞关衙门缴税。”
丝绒捧着首饰盒进来,打开看过了,包交给王嬷嬷。
丝络记下这笔账,又赶着问。
“染坊那边需房子堆货,蓝二婶问若无合意的,她去胭脂巷租一处。”
忽听胭脂巷几个字,沈青棠一愣。
这才想起,胭脂巷本就是最繁华热闹的狮子街后身儿。
不少狮子街的商铺库房,或是店主家的宅院都在胭脂巷里。
“若有空房,租一处也罢了。”
其实最好在那买处房子,现在可做库房,将来也可再开铺子。
可现在所有钱都压在染坊布匹上了,拿不出千八百两银子买房铺。
嫁妆中值钱之物虽多,但母亲的东西她不愿典当,陆家给添妆又不能动。
只好等过些日子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