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跪在他腿边,仰着面笑看他,凤眼儿含着欢喜。
日光照进一缕,将他眼角的泪照得剔透。
“阿兄,我认罪认罚,我认斧钺之刑。法之行,不避大夫。”
你我笃行之法,不应避我。若避我,法必不称法。
阿政勾起唇角,知我心者,莫过于此。
“私情不扺法理,可是你所犯不过是护卫不利,让贼子杀害了王太后,罪不至此。”
琇莹垂下头,他十分坚定,“我于夜禁率兵私出城,亦是大罪,阿兄莫要偏护我了。那些人是被我蛊惑,他们跟此事一点关系都没有,请阿兄明查。”
他认赵姬该杀,不认此罪,可私自出城,他认,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不可以拖累他人,阿兄知道他心思的。
阿政轻踢了琇莹一脚,笑容越来越大,“嗯。阿兄知道,你活透了。”
不错,傲骨不折,像我。
琇莹身形晃都未晃,阿兄这脚太轻了。
他小小声的道,“我没活透,可我干了,就不能不认的。你说的,秦公子要有担当的。”
阿政被他弄笑了,他想揍这逆子一顿,又发现自己一心骄傲欣慰,根本就下不去手,他只好拿着自己的秦王剑用剑鞘轻敲了一下这气人的小子脑袋。
“你手中拿着王令,不算私出城,但是你等确实有保护不利之罪,他们皆罚俸一月。”
他又踢了琇莹一下,“至于你个逆子,给我滚去牢里反醒去,什么时候学会什么事都跟阿兄说,什么时候再出来!”
琇莹闻言知道阿兄生气了,软乎乎的道,“我错了。”
然后他就忽的抿唇,一脸严肃,“阿兄,我忘了人。”
雍城的官员和黑夫还没杀呢!
阿政摸了摸他脑袋,又扔给他一条帕子,让他擦身上的血。
“我已解决了,你猜的不错,他们确实是在一起饮宴,已尽伏诛。()”
他眸色深沉,至于黑夫,五马分尸。?[(()”
琇莹松了口气,然后慢慢的擦起了手,他擦得认真,觉得自己的手不太脏了,才伸手拽住了他阿兄的衣角,“阿兄要好好的。”
阿政见他小心翼翼的眼神,知道他受了刺激,于是又一次弯腰,他这次抱住了他,“阿兄会好好的,琇莹要一直跟着阿兄!”
琇莹点头,笑得烂然,“阿兄不会不要我的,我知道的。”
语气似是喟叹又似是证明。
阿政将他扯起,牵起了他的手,“起来,跟我出去!”
琇莹刚出了门,阳光落在了他身上,暖洋洋的。
他认真观察了周围,发现他阿兄己经将他昨日杀的人全部处理掉了,就连血迹也命人擦干净了。
他这边还没感慨完阿兄的厉害,就被他阿兄的一句话给惊的仰倒。
“禾,等你公子洗完澡,就给你家公子绑了,回去就下狱吧!”
琇莹觉得他这次真的是要完,蹲牢改无所谓的,可阿兄生气了,阿兄非常生气。
琇莹被忍笑的禾推着去洗了澡,然后绑好了,扔在了他哥的马车里。
琇莹觉得哥哥真的是又想宠他,又想暴打他。太矛盾了,把他绑好,又怕他疼,绑得很松。想让他跪,又怕他不舒服,就在马车的兽毛里跪。
阿政见了自己面前的小浑蛋憋笑的样子,气得又踹了他一脚,“跪好!”
琇莹“哎”一声,就乖乖在他对面跪着,然后没过半刻,他就不甘寂寞地开口,“阿兄,我去蹲牢,能不能把我屋里的大白石给我送过去啊,我还没刻完呢!”
阿政将书扔在了他脸上,“秦琇莹,你是入狱,不是休沐!”
琇莹顿时焉了下来,“真不成吗?阿兄,我刻的你的拨剑像,真的很好看,还差几步了,真的不能完成吗?”
阿政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将他手上的骨戒给他戴上了。
琇莹忽然笑了,摆着自己的手示意他看,“阿兄,正正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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