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还是个孩子,他又养得娇,娇气一点也正常。
身后的李斯看破不说破,笑道,“公子难离王上,难免伤感。”
阿政没有看他,只骂了他一句“滑头。答非所问,但你答的不错。”
他轻笑了一声,用一种父亲般慈爱的眼神追随着琇莹,“他是我之幼弟,自幼未离我身侧,自然难离。”他难离,我亦难离。
但当他看见琇莹牵着成蛟往前走时,又忍不住炫耀的心情,指着琇莹,扭头跟李斯道,“你瞧,孤之幼弟很好,他是孤的骄傲。”
他眉宇间透着骄傲和自得,琇莹真的一直都令他满意。
城墙上的人皆陆陆续续的离去,阿政目送琇莹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背影了,才抿直了嘴,下了城墙。
琇莹要做他该做的事,他也要做自己该做的事。
琇莹他们在蒙老将军暗中的授意下导致行军速度很快,毕竟在阿政他们的安排下,是必须要尽快赶到边关休整,于这月末发动攻赵战争。
如果运气好的话,两个月内可以攻下赵国城池,让赵王退兵自守。兄长他们那边就不用死守函谷了。所以琇莹和蒙恬常是刚吃完干粮便要上马继续赶路。
他们二人倒还算是适应的来,琇莹虽是王公贵族之后,娇养惯了,但一直与那些将士同行,从不掉队。
再加上武力值十分不错,即使是最老道的兵油子,也对他改了观。
他们从不屑一顾对琇莹称“公子”,到现在会十分尊敬的称他为“小将军”。
至于蒙恬,他似乎生来就属于这地方,很快融成了一份子。
他们二人没有什么问题,可不代表其他人没有问题。
就在他们疾行的第七天正午短暂休整的时候,成蛟又一次受不了了。
“我说了,本公子不走了。今天全军休息。”他躺在地上撒着泼,旁边的华阳夫人硬塞进来伺候他的侍从正在哄他起来。
琇莹在秦军战马聚集处和其他人一起喂马都听见了他声音,他无语扶额,又来了,一天要来八回。
他对着蒙恬摊手表示无奈,自己懒得管。“一
会要出发时,我跟以前一样把他打晕了,扛起来走吧。”
他随手给自己的小马百衣喂了把豆子,“百衣啊,一会儿咱们还得要再扛个胖子接着跑,委屈你啦。”
百衣是前年去世的耿的孩子,年纪不大,但是脚力十分强健,是琇莹亲自抱了回来,从小养到大的一匹小枣红马。
琇莹不太会起名,但兄长的黑马叫十方,名字十分好听。
兄长说世间无非十方,上天、下地、东、西、南、北、生门、死位、过去、未来。1王行十方,王驭十方。
琇莹于是疯狂地心动,就缠着兄长给他的小马崽也取个名。兄长便取了百衣这名。
百衣傩舞,护佑我子,安宁无极,寿元长久。2
于是这马便唤了百衣。
百衣长的肖似他爹,一身枣红色的皮毛油光水滑,扑闪的大眼睛十分可爱,引得琇莹又忍不住喂给它一把豆子,它亲昵蹭着琇莹的手,琇莹痒得哈哈大笑。
他正和蒙恬同自己的战马亲昵的互动着,却见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老兵跑来寻他。
琇莹见他脸上还渗着豆大的汗,敛了笑意,皱起眉头,“怎么回事?敌袭了吗?为何不鸣金。”
那小兵边引他向前边向他解释道,“小将军,不是敌袭。是成蛟公子闹着要回咸阳。”
他越说越小声,窥见了琇莹的脸色瞬间阴沉,立马低头不再说话。
琇莹出了马匹的聚集处,向前走了几步,便听见了成蛟尖利的叫骂声和一些人的闷哼声。
当他走到成蛟休息的空地时,便看见成蛟手中拿着石头往前面被他命令站成一排的小兵头上扔,其中不少人只不过十四五岁的新兵,和琇莹一般大的年纪,脸上还是一团孩子气,就被他打得头破血流,不少人血和着泪从脸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