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辰王喊侍女送进去了毛巾和温水,过了一会儿,侍女才敢回禀:“王爷,九殿下在外面等候。”
他当初选了这间就是因为书房和寝室是连着的,看书累了随时能去后面的寝室休息,十分方便。但现在就不怎么方便了,他懊恼地想:当初怎么没考虑到娶妻这事呢?
洛璟尘拿了新衣服,进去跟蓝锦好声商量:“是我不对,来,为夫服侍你更衣。”
“走开。”
“小九来了,你这个样子,我哪能心静如水地在书房见他。”
蓝锦很想一起去,无奈嘴被亲肿了,实在没脸见人,忍着身上的疼,一脚朝着洛璟尘的屁股踹去:“怪我喽?”
洛璟尘的目光落在她的腿上,她的腿笔直修长、白皙光滑,总是让他神思飘荡。
蓝锦赶忙把腿收回被窝里,手去戳肚子,说话带着软糯的鼻音,听上去又甜又可爱:“腹肌怎么又出来了,看上去凶巴巴的。”
洛璟尘紧锁眉头,郑重地说:“我想想办法。”
蓝锦把脸埋在枕头里偷笑了一会儿,说:“你快去吧。”
洛璟尘和洛璟九去琼花小榭喝茶,自然聊到池州之事,洛璟尘只道:“按兵不动,无为而治。”
可是接下来几天,怪事频发。
先是鸣冤鼓无缘无故被人泼了大盆狗血,狗血顺着鼓面淋漓地洒下来,样子十分恐怖,宫里派人去擦,却有几处怎么都擦不干净,擦完之后才发现,巨大的鼓面上画着人的五官,两只眼睛流下血泪。
紧接着,车向荣的墓地周围,一夜之间,草木尽数凋零,焦土上常有鬼火闪烁。车家人去查看,庆幸墓地没有任何损坏。
一支歌谣在坊间小儿的口中传唱起来,直白的歌词加上甜腻缠绵的曲调,让这首童谣显得尤其诡异。
老果豁上老脸,提气凝神,用他那低沉浑厚的嗓音,字正腔圆地唱了出来:“六月飞白雪,九月发大水;吃了血馒头,一生到了头;好官不长命,坏人享江山啊咿呀咿呀哟……”
蓝锦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洛璟尘憋出俩字:“幼稚。”
且不说歌词多么粗制滥造,连韵脚都没有,洛璟尘扶着脑袋问:“小九,词也是你写的?”
“七哥怎么知道?”洛璟九惊喜地站起来,又坐下:“好吧,我读书认字都是你教的,写得不好就是你教得不好。”
“曲子找秦楼楚馆的姑娘写的?”
“七哥最懂我了,嘿嘿,娇娇跟我是好姐妹,找别人写得花钱啊!”洛璟九翘着二郎腿,端着一盘枣吃得津津有味:“传谣造势,我最擅长了。”
洛璟尘敲他的脑袋:“幼稚。”
洛璟九翻白眼,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