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冷汗彻底从额头一路滑了下来,江峰恨他竟这样直白不给情面,也恨他拒绝,只是明面上依旧不敢表露出一点。
他连忙赔笑。
“怎么会呢,只是现在这个局势你也知道,就算是没有罪的,只要被查过,日后都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我身为刺史需要镇得住手底下的人,这样一来,日后我难以为继啊。”
借口一个接一个,他本以为这样就能让杜如晦想起昔日地情谊,从而给他说好话。
希望还是落了空。
若是之前杜如晦可能还会觉得好友确实不容易,但这一招他已经提前在渠县见过了。
那些人被斩首之前也列举出了无数自己不能死的理由,有要照顾一家老小的,有今后一定做个好官的,甚至还有出卖别人只为保住自己命的。
丑恶的嘴脸见得多了,杜如晦只觉得厌恶。
他彻底冷下了脸:“局势如此,人人都得查,不光是你。”
“那本将军先和侯大人去彻查,既然杜公和江刺史是旧识,那大可以好好叙叙旧。”长孙无忌话中有话,没有继续耽误时间。
他和侯君集一起往外走,辛宥则是和杜如晦一起留在了这里。
说的好听,是和故人叙旧,但不难看出长孙无忌是留下了他们监视着江峰,防止他趁着这点时间串通身边的人阻拦。
江峰脸色一变:“不……”
长孙无忌并不理睬,带着一队气势汹汹的近卫走了。
他下令让人先搜刺史府,随后按照廖平给的那些消息去查江峰名下的所有产业,包括他养的妾室和儿女们名下所有的铺子。
他们出了门,江峰眼睁睁看着无法阻拦,全身都有些发麻。
杜如晦坐在旁边,他好整以暇,对着这位昔年老友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叙旧的话来。
“听说渠县出了大事,侯大人斩杀了许多官员,只留下了一个?”江峰深呼一口气,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面对杜如晦的打量,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和状态,直到看起来无懈可击了才回过头来,没事人似的坐在椅子上,问道。
辛宥替杜如晦答了:“江刺史消息灵通,确有其事。”
那就是廖平还活着了?
江峰心头一喜,如果廖平还没死,那就证明他还没有把所有知道的东西都捅出来,可能告诉长孙无忌的消息并不多。
那他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谁知辛宥只是为了看他的脸色才这样说,杜如晦这时幽幽的补充了一句。
“刑场上只有他一个人活着,但现在已经死了。”
“什么?!”江峰失声道,这消息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他的头上,砸的他两眼冒金星,什么算计和办法都没了。
他都交代了?!
这下,江峰才猛地意识到,那自己的使其能够岂不是都已经让长孙无忌知道了,难怪他们要趁夜前来,难怪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就直接打上门来!
江峰脸色惨白,所有血色哗然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