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二叔救我,他们要杀我啊!”
陆辽就在另一间牢房里,他听见这边的哀嚎和叫喊,紧紧扒在牢狱里的门边往外看,目眦欲裂:“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怎么能这样滥杀无辜,我要见圣人!我要见房相!”
辛宥从他面前走过,陆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衣袖,却被对方直接甩开。
他一愣。
陆辽是个人精,他狠毒,却很敏锐。
他在短短几天的相处中发现,这次来的这些官员里,唯有这位年轻的小辛大人是最面慈心软的,求一求他,或许还能够保住侄子的命。
谁知辛宥漠然嗤笑一声。
他好整以暇:“怎么,你家小陆大人可以强抢民女、草菅人命,偏偏别人就杀不得他?”
陆辽浑身一颤,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他全身都冷透了,声音颤抖:“你们知道了?”
他心里自然是门清的,就算陆睿没有参加这些计划,可就凭他狐假虎危的在渠县当土皇帝、虐杀少女的事情,都足够他死上千百次了。
辛宥慢吞吞的:“放心,陆大人。虽然你侄子今天就要死了,但是我们家长孙大人和侯大人心慈,用不了多久,你也能下去和你侄子还有全家团聚了。”
陆辽爆发出一阵恶毒的咒骂。
辛宥心情颇好的让人把陆睿提了出去。
比起昨日,今天的百姓精神气都好多了。
他们如今不再备受那些人的威胁,而是安安稳稳的住在侯君集给他们暂时安置的屋子里,可就算是这样,也能让长久浸润在痛苦和不安中的百姓感受到久违的安宁。
他们睡觉不必提心吊胆,也不必全都缩在一起一刻不敢散开,若是一家人的就住在一起,其他人要一起也可以。
总之,这里是安全的。
长孙将军的近卫日夜守在身边,他们都是跟着长孙将军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身上长久的凝聚着血气。
可众人却很安心。
他们今日已经从近卫们口中得到消息,说是要斩陆睿,于是在县令方栾的鼓励下全都来到了这里。
陆睿被绑起来跪在地上,昔日高高在上的面庞上全都惊恐和畏惧,卑微的求饶。
他疯狂向百姓磕头,求他们放过自己,求长孙无忌,又说自己当时年纪小不懂事,一会儿又改口是陆辽逼他的。
可他忘了。
台下站着的早已不是活人了,他们的亲朋好友、至亲至爱都死在这场人祸中。
而陆睿就是煽风点火、趁火打劫的那一个。
众人看着他的目光是带着仇恨的,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吊在城门口上,亦或把他埋在城门口下日日被人践踏,以此抚慰冤魂。
有人眼尖的看见他双腿之间的裤子湿了一块,登时爆发出一阵狂笑和嘲讽来。
“看啊,你们快看啊!”
“原来我们渠县的土皇帝,我们高高在上的县令大人也有这样狼狈的一天,你是在干什么,像狗一样跪地求饶,求这些曾经被你踩在脚下侮辱的贱民吗?”
“陆睿,你早就该去死了!”
何止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