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兰闻言侧眸瞪向说话的嬷嬷,脸上余怒未消,心里却也有了衡量。
她与李睿已经是三媒六聘,只差时日一到,睿王迎亲的轿子便要来叶家了,虽然贤娘娘对她不满意,但是只要睿王不改主意,凭谁也奈何不得,若是她再因为善妒杀人,或者把那些污糟的秘事挖了出来,可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嬷嬷见叶姝兰神色犹豫了几分,心知有戏。
且劝她眼下不要动手伤叶秋性命。
倒也不是嬷嬷,有正义感,好仗义,只是毕竟年纪大了些,又是在大户人家里当差,心思通透得很。
依着叶姝兰的说话,这女子在睿王爷心中应该是很有份量的,如果平白无故的消失了,睿王绝对不会不寻人。
莫说是这京都,就算是整个大蜀国,锦衣卫的耳目可是四处都是。
若是睿王爷,锦衣卫大都督,铁了心的找人,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那找到也是顷刻之间的事。
届时若是查到这里,大都督定然不会放过她们。
眼前的主子,定然巧言令色,推脱个干净,她们这些在底下办事的奴才,一定是必死无疑的替罪羊。
嬷嬷略一思量后又道:“小姐当知,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一个二嫁妇,王爷原本也当个泄欲的玩意,不然为何迟迟不见王爷上沈府要人,其实过得几日就没了兴致,可若是死在正兴头上,来日……怕是也会念念不忘的。”
叶姝兰闻言脸色冷凝,心下思量。
是啊,若真现在要了她的命,怕是让这贱人彻底在李睿心头留个朱砂痣,来日也总念念不忘,更是烦心。
叶姝兰如此想着,冷哼了声,扫了眼被打得皮外肉裂的叶秋。
抬起脚又踢了一脚撒气,才道:“算你这贱人命大,我今日就暂且饶过你一命。你们给我捆牢实了,先别给水米,要饿上个两天再说!”
叶姝兰这话一出,老嬷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嬷嬷跟着叶姝兰出去时,低头看了一眼叶秋身边,落在地下的一只鞋子,鞋面已经烂了。
日头渐渐西坠,月亮已经爬了上来。
冷清的月光透进柴房的窗棂。
落在布满血痕和鞭伤的叶秋身上。
娇小的人儿,一动不动的趴在柴堆上,哀婉凄艳,让人心颤。
……
夜色浓沉后的妙云斋,灯火通明。
李睿坐在桌案前,熬到天色黑透,也没有困意,他等着暗卫传回消息。
这几日因着火药的事,他连日奔波几处,一人一骑往返千余里。刚刚事情落定,又听到叶秋失踪的消息,他连发几道密令,一直在坐在这里等消息,此刻眼睛都泛出红血丝来。
典七从外头走来。
不等典七禀报,李睿急急开口问道:“人呢?找到了吗?”
典七闻言低首摇头,“回禀大都督,暂时未曾寻到,沈府已经挖地三尽了,没有藏着叶姑娘,店里的伙计也不知情,都只说她人离了铺子……京都已经封城门,各处的街道巷子都找遍了,没见叶姑娘的影子,暗卫也在四处打探……”
”打探?打探到什么时候?去……拿着我画的画像,让锦衣卫一家一家的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