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声:“遭了!”
群群连忙跑过来看,说:“嘻,水都流到我们队了!”
钱亮赶快走两步在一段草坡上挖带土的草皮,这是挡水专用。昨天鲍世挖的草皮一块块方方正正,他挖的却是支离破碎的,就将此草皮垫在本队的水口下,可马上被冲走了。
群群向他投去诧异的目光说:“这是我们队的水口呀!”
钱亮道:“晓得!鲍世说的是两个队平分。”
群群说:“那,你多挖几块堆着,你再下去,我递给你。”
钱亮依言而行,在群群的协助下,这才堵好了。钱亮左看右看,觉得两边的流量一样了才罢。
群群说:“嘻,像你这样大公无私的人,我才见到。”
钱亮道:“那知青呢?”
“知青更没有见到!”
钱亮笑道:“哈哈,看来文化□□真的白搞了!”
不防背后冒出个人来,是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想是三队管水的,刚才睡着了。他肩扛锄头,也像钱亮刚才那样,左看右看,然后对钱亮“嘿嘿”笑了两声。
群群感觉怪怪的,但她又脚跟脚跟钱亮走在一起了。
他们来到两个大队的分水处,一条大渠在此一分为二。沟边有堵老墙,墙内荆棘丛生,还残留着石基。
钱亮指着道:“群群,这里过去好大一幢房子!”
“嗯,是坐油碾。”
“油碾?”
“就是榨油的水碾呀!”
“不碾米?”
“嘻,一年四季都碾米呀,榨油只有两个月。过去这碾子最大了。”
钱亮跨上断墙,看见里面一个灰白的大碾砣,跳上去站着。“啊,钱亮哥哥,有蛇!”
对面说话群群本不用说“钱亮哥哥”,这声音在钱亮心上撞了一下,延缓几秒才诙谐地说:“有蛇?还有狐貍啊!这里周围都是庄稼,又有路,放水的天天走来走去。”
“没得哪个进去呀!”
“不信!”
“嘻,也有,就是你们知青!”
一大一小相视而笑。群群一直害怕他笑,这回见他笑得跟大家有点一样。
钱亮又道:“这碾子是解放前失火烧的吧?”
“你晓得呀?”
“看得出来。”
钱亮从碾砣跳到墙根上,再跳出来。环顾空旷的田野,遥想当年油碾盘踞在此的景象,何等气派!
“群群,我想不是失火,是放火!”
“嗯,是放火,你好会猜呀!”
“因为如果是失火的话,这么好的位置,他怎么不重新修起来?所以是被人放的火,他不敢再修了,后来就解放了。”